毕淑敏说,为师与行医是为善的事业。我亦认同。
天生体弱多病,因此也就与医生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出生至第七个月时开始长乳牙。这一长就带来隐患,开始无休无止地拉肚子,一岁半时被迫住院并洗了肠胃。这一洗,那肠胃就更薄弱、更烂了,为后半生命运的多舛埋下了伏笔。母亲把我带到10公里外的县城去住院,举目无亲的,只好投奔曾在乡镇工作过现已调回县城的邓医生。母亲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找不着北,办手续时也是一头雾水,全靠邓医生帮忙。我们也在邓医生的家小住了些日子,她对我们的那份热心、耐心、爱心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令我母亲感动、感恩、无法忘怀至今。只恨自己当时太小没有记忆无法感受,但母亲每每提及,我总是唏嘘不已,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动,无限的感慨、无限的负疚,负疚自己今生没机会把这份恩情偿还回去,令我沉重。
88年我回老家一趟,错喝了亲戚那壶还未被煮过的水,于是又开始了万劫不复地拉肚子。从此我的身体直线下降,一直滑到生命的底谷。骨子里天生自卑又争强好胜,没调节好情绪,一年后又导致了大脑部分神经受到了抑制。这一痛,更直取小命,头痛欲裂,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在撕杀锣鼓振天,烟尘弥漫,怒气冲天,云山海月都在震荡。即使是躺下来,也无法平静心率,反而清晰地听到大脑发出巨大振动的声音。那份锐痛,令我今生刻骨铭心,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身休变得很羸弱,风吹都觉得刺骨,人瘦得犹如芦苇。哥哥形容我这个妹妹活像非洲难民似的。因憔悴不堪,怕见人,怕见阳光,从始把自己封闭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为此,母亲甚是为我担忧与心痛,怕她的爱女活不下去。
98年,母亲去看病,认识了一位刚从大陆来的郝医生,然后说服我去试试看。每次都希望而去,失望而归,不再有激情。但为了母爱,我去了。
果真是个亲切、温和的医生,脸上写满了慈爱,令你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信任。浑厚的男中音,标准的普通话,亲切的话语,如春风吹拂人心。
除初次之外,往后去看病,他都不直接问病情,而是投其所好,根据我的兴趣、爱好来与我谈心。他在对症下药,高明的医生知道,对这种自闭型的女子,只有打开她心灵之门比药物来得快更。
一般的医生,他开的药方,甚是担心病人阅读到而偷师。而这位郝医生,不但给我看,还教我哪味药是治什么,有哪些功能,甚至还同意我把他的药方抄写下来。他问有何用?我说通过对比可获知哪些药对自己起疗效作用。他表扬我还是挺热爱生命的。实在给足了面子,没戳穿我。末了,他还加了一句:若这药方喝有效的话,可直接到外面的药店去捡药,不必来医院了。要知道,病号的人头将决定一个医生这个月的考勤,同时也决定他的名气。
不得不感叹他的细心与仁慈,他深知,对于一个长年累月生病的人来说,钱比精神安慰来得更具实质性。也突然明白,一个真正的名医,并不仅是靠他的医术,而是他的品德与人格魅力来征服病人的啊!
医治一年之后,脑神经衰弱虽没治好,但肠炎倒是减轻了不少,心理也健康了许多,心境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我想自己只是他众多病号中的一员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烟消云散,不再留下任何痕迹。但我错了,一直以来是个极自卑的小女子。
五年后的一天,我经过他们的门诊时,郝医生突然叫住了我说有事要商量,一副郑重的样子。因急着赶时间去上课,放学后才倒回来询问。原以为是郝医生想把某学生插在我的班级,但做梦也不曾想到他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儿媳。我一脸的震惊,那感觉犹如当年三毛与荷西结婚时,住在沙漠里的荷西居然能变出块罗马表来送给三毛。
世人都巴不得找个健康的儿媳,而你却反其道?再说,我比您的小儿子大。我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没病,只不过是多愁善感而罢了。再者是对人生太过于追求完美,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他那慈爱的目光里溢满着肯定。
原来自己没有病。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不是因他的器重、信任与温暖,而是为自己这一生悲哀。郝医生只有两个儿子,大的去京城读研并在那定了居,小的读军校并留校任教了。
我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厚着脸皮问:能否当你的女儿,女儿贴娘心,如何?我深知,这世间凡是父母喜欢的东西,孩子都不会看中。
郝医生是个很高明的心理医生。我想他是想用此策来振作我的士气吧。
郝医生是个温柔且仁慈的一个人,一直喜欢这个父亲似的医生。每每遇见他,我总会笑若桃花并缓缓地向他走去。
父母少小离家老大回,外出工作了四十年,于2003年回老家定了居。母亲听说某村有个老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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