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敬翔被拥入四壁彩绘雕琢着翅虎踏云的节堂之内,一众顶盔掼甲的将领和冠带整齐的官员,几乎都是齐刷刷的望将过来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其中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灼灼,似乎能在他身上烧灼出一个大洞来。
然而对此敬翔就像是清风拂面一般的基本不为所动,而径直走到了日常所待着的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位置上。因为,在场的多数面孔都是他有些陌生的;而见到这一幕大多相熟之人不由微微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位在明面上,可是李全忠身边首屈一指的谋主和心腹,虽然并不直接参与和过问任何事物,但是以李全忠对其言听计从和无所不问的程度,未尝不可已当如今卢龙镇大小事务的半个家;
甚至有人揣测过,当初李全忠以偏居塞外一隅的人马,能够抓住李可举败亡代北的时机,抢在所有有分量的潜在竞争对手之前,抢先一步啥回到幽州城来夺权并且奠定了后续的局面,也有他的居中筹谋和策划之功。
当然了,作为在场文武官属当中的少数几位,更是隐隐略有所知这位与中原势如破竹的太平军势力,有着牵扯不清的干系;所以,一旦确认了李全忠兵败的消息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达成一致,将这位身份敏感的关键人物给保护/控制起来。
而此番将其请过来,也不过是为了令其作为某种事态的见证和观礼。因为包括授命留守幽州而形成相互制约的几位文武大员在内,一众的卢龙将门和大小世家实在是不想,因为新上位的可能性而在短时间内再度上下流血不止了。
或者说,在经过了连年征战的盛极转衰之后,如今严重失血和疲弱的卢龙镇上下才刚刚缓过一些气力,已经承当不起再度内乱的代价和自相残杀所带来的后果;尤其是在契丹人可能寇边肆虐,而南边的太平军随时可能北上的情况下。
就算是平日里看起来风光显赫的节帅大位,也不再具有那么多的吸引力和诱惑;反而在没有足够实力支撑的群龙无首和各自难以服众之下,更像是一个代表着巨大干系和责任的火坑所在。
所以,这些留守文武能够达成的第一个共识,就是将身份相对超然和游离在外的敬翔保护起来,以免有人利欲熏心之下行那铤而走险之事,成为既有大概天下的太平军,日后发难和清算的由头和借口。
因此就在敬翔被引进来,并且在几位脸熟的留守大员相继见礼之后,就有身为文官首席的左长史张建章当即开声道:
“大帅在外不幸蒙难,如今如今声讯不闻而城内暂且无主,可以大衙内(李全忠长子李匡威)主持诸事,以待将来呼?”
左右诸多文属官员闻言,就像是早有默契一般的相继起身附和道:
“善。。”
“当是如此。。”
“此乃老成之言”
而另外几位留守将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像是事先通过气一般的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沉默的用眼神巡视左右,变相的按捺和震慑住在场军将当中,可能跃跃欲试头脑一热就跳出来的反对和异见者。
而敬翔此时亦是心知肚明,自己过来真的就只是个见礼的看客而已。然而就在左长史张建章命人前去迎请大衙内李匡威的下一刻,异变徒生;节堂之外突然就传来了大声喧哗和叫骂、呼喝,还有隐隐而短促的惨叫声之后,
就在在场军将面面向觎着各自按刀握剑,惊疑不定的互相打量彼此,诸多文书官员满脸惶然不安的相互揣测着,这又是谁人搞出来的事端同时;很快就有人虎虎生风的大步踏入节堂里来,而再度惊起一片哗然和嗡声来:
“二衙内?”
“怎会是二衙内?”
“二衙内你这是作甚。。”
因为带着一众甲兵闯入节堂之内的领头人,赫然就是李全忠长子李匡筹;虽然他如今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却是已然生得人高马大而方头阔脸形同成人一般健壮,头戴银冠身披铮亮铁甲手捉一柄沾血长刀,自有一种摄人的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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