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都方面使者敬翔的见面还算是愉快,只是他此时此刻还很年轻也尚未娶妻,还只是一个快乐的单身狗而已,周淮安自然没有机会见到那位堪称五代奇女子的刘氏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与这位相处的过程让人很舒服和自在。或者说是他自有一种尤善于揣摩人心而见微知著的亲和能力;而让人很容易就忽略和模糊了相应的立场和态度。
因此作为部下的话,这样一个人总能够很贴心的急你所急、想你所想的,拾遗补漏于无形和细微处;或是就像是润物细无声又不可或缺的,存在于日常点点滴滴的不经意间。
而作为使者的话,则是能够相当贴切的正中关要和有的放矢,就算是一些敏感的内容在他嘴里说出来,也是寰转有余和有礼有节的把握好分寸,而又让人不觉得受到冒犯和刺激。
只是他对于周淮安所表现出来的欣赏和隐隐的招揽之意,却是敬谢有加而左右他顾的不动声色回避了。这也算是在周淮安意料之中,反正一切都还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如今的太平军督府格局已成,倒也不用特别依靠某个人的能力和才干才能成事的;因此,只要是朱老三那头最终搞定了,这些东西也就是锦上添花式的附带收获了。
然而再接下来的日子里,第二家开始对于太平军表示出输诚和投献之意的关东势力,却是有些出人意料。居然是河阳镇的诸葛爽,也派来了商榷如何投附和配合太平军在关东行事的使者。
虽然来人不如敬翔那般的能言善道而据有天然的亲和力,但其摆出来的姿态之低,同样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因为对方不但带来了河阳五县三州的田土户册兵藉,还表示可以交出黄河要冲的河阳中城和北城以为诚意。
而诸葛爽所求的内容也不高,甚至有些低于基本预期了。不过是保全他儿子诸葛仲方在内诸葛氏一门的身家性命,能够在新朝做个小有余裕的富贵闲人而已。这就让人有些无法拒绝的条件了。
不过,也基本符合相应参谋组对于这位身段和手段同样圆滑,而相继附从过庞勋、李唐、黄巢等多方势力,而游刃有余得被天下反贼们视为毕生偶像和奋斗目标的相应“不倒翁”人设。
因为在正常历史线上的他,辗转于各方势力的目标始终很明确,为了自保的需要更大过于其他唐末五代藩镇扩张地盘而称王称霸的野心;尤其是在眼下他已到了垂老亦亦的风烛残年之际,剩下的也不过是保全亲族之虑。
要知道,像是这种五代藩镇体制之下,身为一方武人集团领头人的节帅位置上,从来就是只能上不能下的结果。在李唐朝廷的权威尚且还能发挥一点作用的时候,那些藩帅们还有概率在失势和被驱逐之后,带着家人亲族留寓京师。
但是自从庞勋之乱而朝廷权威日堕之后,在屡屡出现以下犯上的权力更迭中,逐渐失去威慑力和退路的藩帅们,被继任者斩草除根式的杀全家就成为了一种常态了。因此他一旦身故,河阳镇的变乱指日可待了。
而诸葛爽所占据的河阳镇,正当是河南、河北之间的关键要冲所在,又在都畿道的肘腋之侧;北面就是河东道的昭义军(泽潞镇),东面是老对手魏博镇,西面就是河中镇;同样是各方势力所觊觎的四战之地。
所以才要依靠隔河与南面朱老三所代表的都畿道势力结盟,相互依存和互保而得以在其他方面有所进去。现在朱老三既然要改弦更张的投附太平军方面,河阳镇也不得不作出反应和表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对方显然也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投附时机,河阳镇本身正好处于河中王重荣所控制的潼关——函谷道的东端出口;与东都的朱老三所部、关内的太平军势力,天然就形成了三面合围的压迫和威胁之势。
更何况他还发兵夺取了河东上党之地的潞州,控制了太行八陉当中的太行、轵关两陉孔道;据有的筹码就更大了。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公开表态和站队,都对于眼下的局势据有很大的作用和帮助了。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考虑给于适当的援助,稳住河阳镇方面都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这也代表着朱老三所在的东都方面,只要全力应对来自西面的威胁就好了。
而随着河阳镇使者到来的,同时还有来自关东各方势力的相应消息。就像是随着前朝宰相郑畋挽救李唐最后努力失败,所导致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块,在这段时间力关东各方势力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响和联动。
反应最快最激烈的,却是长期割据河北腹心地区的河朔三镇;
其中正在与李克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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