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辞呈,就可以安然在家里享受齐人之福了。
可偏偏,老天似乎不愿意让他这般悠闲,庶子的胡闹非为让原本已经平息的凌柱又变得焦躁不安了。
“兰琴。为父知道你也为难,可是他终究是阿玛的儿子,总不能当做陌路人,弃之不管。”凌柱的两鬓已经花白了,眼神也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清明了,这都是老去的痕迹。人不管以前怎样,最终还是会在悠悠岁月里,慢慢老去。曾经的雄心壮志,曾经的勃勃野心,都如春风一般来去了无痕。最终,剩下的只是一俱老去的驱壳,和一些回忆。
兰琴知道凌柱会这样说,但是她真地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求贵那样的纨绔子弟收拾烂摊子,而且人也不是白死的,若是对方一定追究,京兆尹的衙门不看谁的面子判下来,求贵必死无疑了。
“阿玛,求贵如今已经三十多了,您看顾了他三十余年,还要纵容到何时?如今是他自己做下了这等杀人的大罪,你让我们如何收拾?让王爷去与京兆尹知会,说自己的舅子,放了他?”兰琴冷冷地道,有时候对一些软弱糊涂的人一味的满足,只能一错再错,还不如一开始冷静果决。
凌柱知道兰琴的话是句句正确,可是自己心里终究对那个孽子放不下呀。
“求富回来了,他如何说?”兰琴有点好奇这个兄弟,按说他应该最着急,毕竟求贵是他的一奶同胞的兄弟。
凌柱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因为他对求富的态度也是摸不透。求富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并不是来帮忙的,反而说出来的话与兰琴如出一辙。
其实求富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不过是襄阳小吏,如何能对京城的京兆尹对话。
“相比求富也说这样的兄长,是该让他尝尝胡作非为的后果了?”兰琴看出来凌柱眼里的尴尬,猜测道。
凌柱被兰琴瞧破心思,脸上讪讪地道:“琴儿,阿玛也是无法子了呀!”
兰琴叹息一声,道:“求贵可能最多可以保住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一辈子不得回来。”
凌柱微微吃惊地看着兰琴,他知道这个女儿不是原来那个柔弱的性子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比自己果决得多了。
“本来是杀人偿命,如今只将他流放去服苦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那家死了人的家里,要好好抚恤安顿。我不会替他出这个银子的,让杨姨娘自己拿。”兰琴见凌柱的神色,依旧不肯放松脸上的冷意,继续道。
凌柱只觉得喉咙口像赌上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流放荒蛮之地,服苦役,那就是一辈子就完了呀。只留下一口气在,等同于死了。可是,自己却已经为那个逆子求情不得了。
“若是阿玛还是舍不得,那便舍了这张脸皮去求人,可是到底求不求得下来,还有另说。如今王爷是什么时候了,容不得出一点岔子。那么多人盯着呢,女儿不能拿了他来为求贵了解这件事吧?”兰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