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刘荣的顶头上司、首府府尹高适,高适当任首府府尹只是兼任,他同时还是大都护府副都护,赵子良亲自担任都护,但赵子良并不具体管理都护府事务,一般都有副都护府高适署理,都护府的权利是非常大的,它是管理西秦境内除汉人之外所有其他各族、宗族和教派事务的行政机构。
“府尹大人,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刘荣立即迎到门口。
高适摆手道:“不用客气!本官身边这位是大食国王子、驻我西秦使臣马赫迪!”
刘荣看向高适身边的大食国年轻人,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马赫迪王子殿下,下官有礼了!”
马赫迪用阿拉伯语说了一长串,刘荣也听不懂,其他人也听不懂,马赫迪身边有一个侍从充当了翻译,“我们王子殿下说这件案子事关我大食国商人阿卜杜拉,事关我大食国的清誉,我大食国商人在其他国家行商一向奉公守法,绝不会发生盗窃这种可耻的行为,希望贵国还我国商人一个公道!另外,王子殿下希望能在大人审案的时候进行旁听!”
刘荣拿眼睛去看高适高适说道:“你看本官作甚?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一切依法行事、秉公办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是,是!大人、王子殿下,请!”
赵子良看到这里转身就走,小秦跟上来问道:“老爷,案子还没审完呢,怎么就走了?”
赵子良一边走一边说:“这案子逻县县衙已经没能力审下去了,事情关乎大食国、朱罗商人和东罗马帝国这三国商人,连高适都出面了,刘荣只怕顶不住压力,县衙的仵作连证人的死因都查不出来,无法判定是自然死亡、自杀还是他杀,这案子还怎么审下去?”
小秦疑惑道:“审不下去了?刘荣会不会把被告放了?”
“放了?不可能,他没那么傻!如果证人没死,没发生人命案,他有可能会放人,但现在出了人命案,而且死者就是三个证人当中的两个,这摆明有蹊跷,虽然还查不出原因来,但绝对是有问题的,如果只死一个是巧合的话,死了两个就不是巧合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失踪了,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小秦又到:“逻县方面既然不能放人,但案子又审不下去了,那······刘荣会怎么办?这案子不能老拖着吧?大食王子、朱罗国使臣和东罗马帝国的使臣只怕不会消停下来!”
赵子良道:“刘荣只怕除了引咎辞职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五天后,逻县县令刘荣果然如赵子良预料的那样,向司法寺正监独孤峻递交了辞呈,独孤峻看过辞呈之后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同意了,允许刘荣辞去逻县司法房房长一职,由于西秦官吏不多,很多官吏都是身兼数职,这刘荣也不例外,他不但是逻县县令,还兼任逻县司法房的房长,有政务治理权,也有司法审判权,辞去司法房长之职后,他还是县令。
但这案子却不能总拖下去,迟早都要审理和判决,司法寺正监独孤峻看过案卷之后也感觉这件案子太过复杂了,又涉及到三国商人,还都是大商人,都有各国在背后撑腰,真不好办,只好拿着案卷来找赵子良。
“拜见大王!”
赵子良从公文中抬起头问道:“独孤峻,有事?”
独孤峻拿出案卷双手递上去说道:“大王,这有一件案子牵涉到三国商人,分别是大食国、东罗马帝国和朱罗国,他们背后都有三国的权贵支持,案子发生之后,三国使臣都向我们外事衙门施压,要求我们尽快给出说法,逻县司法房房长刘荣顶不住压力已经递交辞呈了!”
赵子良把案卷看了一遍,问道:“逻县司法房审不下去了,难道你们司法寺也没办法?”
独孤峻道:“下官惭愧,这案子太过蹊跷,两个证人的死因实在无法查清,另外一个证人又下落不明,连证人的死因都无法查清,这案子根本无法结案!下官认为,这案子已经超出了司法寺的管辖范围,只怕不是我司法寺能够单独审理的!”
赵子良问道:“这话怎么说?”
独孤峻说道:“这案子看似是一起盗窃案,但却涉及到造纸技术,这就是不是简单的盗窃案了,它似乎与细作有关······”
“那你的意思是?”
独孤峻说道:“把案子移交给锦衣卫的内卫衙门,他们不是专门对付敌国细作的吗?他们在这方面肯定比司法寺有经验得多!”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可以,调查侦破由锦衣卫内卫衙门来做,审判还是由司法寺负责!来人,通知锦衣卫指挥使高尚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