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四阿哥今儿个回来的晚,差不多都到傍晚了,靳水月见他脸色不大好,正想说些什么,手已经被他握住了。
“时辰晚了,我让孩子们先用膳了,你饿了吧,我陪你吃,膳房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靳水月笑着说道。
“嗯。”四阿哥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
两人用了膳后,回到屋里,四阿哥看着靳水月道:“弘时的事如何了?”
靳水月叹息一声道:“是真的,可怜瑜芳那孩子,年纪轻轻遭受这样的罪。”
“那就准备退亲吧。”四阿哥低声说道,眼中却是一片坚定,他看得出自家福晋同情瑜芳,但是不能因为同情就牺牲儿子,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嗯,我知道了。”靳水月轻轻点头。
“到时候我会给他们补偿的,我知道你很喜欢瑜芳,等我登基后,咱们可以收瑜芳做干女儿,封个县主或者郡主,给她置办一处好地方,养着她一辈子就是了。”四阿哥轻轻搂着靳水月,柔声说道。
“嗯。”靳水月颔首,眼前却浮现起瑜芳那苍白的脸来,他们有心补偿,可瑜芳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吗?那孩子看着实在是太虚弱了。
夫妻两人靠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四阿哥才叹息一声道:“我今儿个让人去查了二格格说的那个叫李绅的人,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靳水月老老实实的摇头,她的确不知道,而且看自家四爷的脸色不大好,她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个李绅的确有几间铺子是卖布匹做成衣的,可全是租赁来的,他们家在京中的那个小宅院也是租的,这样就罢了,穷了咱们可以帮衬着点,二格格再嫁,我肯定会再给她置办一份嫁妆的,可是……那个李绅是娶过妻的。”四阿哥真的很生气,眉毛紧促,拳头也忍不住握紧了。
靳水月听了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一脸都是吃惊这样太吓人了吧,堂堂皇家格格,日后的公主,看上了一个穷小子也就罢了,这还能说明二格格彻底转了性子,不是嫌贫爱护之人,可是……为毛人家有老婆了?这事啥情况?好好的一个格格,难道要嫁人做妾吗?
靳水月觉得,以她家四爷的脾性,肯定不会答应,一定不会答应。
“二格格好歹是王府的格格,哪怕再嫁,也不能给人做妾。”靳水月顺着自家四爷说道,当然,这也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好好的女儿家,给人做妾真的是自讨苦吃啊。
“倒不是做妾,那个李绅的妻子前几年就因病过世了,只是……留下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了,二格格嫁过去给人做续弦,我也是不答应的,我倒是没那个功夫和她多说了,我明儿个让人把她叫过来,你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她若是敢胡闹,就不必管她了。”四阿哥真的很郁闷,他的女儿好歹是未来的公主吧,怎么能给人做续弦呢?实在是胡闹。
靳水月知道他政务繁忙,若不是关心儿女,他是没这个功夫管这些儿女私情的事儿,她也舍不得他太劳累,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宋氏住的东院里,弘时才打完了一套拳法,出了点细汗,人有些累了,准备去给宋氏问安后歇下。
“弘时来了。”宋氏见到弘时,脸上满是笑容,让人端了补身子的汤来给他。
“额娘,儿子这些日子都胖了。”弘时有些无奈的笑道。
“喝吧,一碗汤是胖不了人的。”宋氏笑眯眯说道,等儿子喝完了汤,她才把瑜芳的事情告诉了他。
弘时听了后脸色十分难看,过了好久才道:“额娘,您是说……要退婚吗?”
“是。”宋氏颔首。
“可儿子不想退婚,儿子很喜欢瑜芳,不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抛弃她,她不能生育,没关系,儿子可以娶别的女人生,到时候养在她名下也是一样的,八叔的福晋不就没有生出一男半女吗?可诸位叔伯之中,除了阿玛,就数八叔对福晋最好,儿子也能做到,求额娘成全。”弘时一边说着,一边磕了个头。
宋氏闻言大惊失色,一个劲儿的劝说,可弘时就是要娶瑜芳,她没办法,只得搬出了自家王爷来。
“你去和王爷说吧,这事也不是我做主。”宋氏低声说道。
“是。”弘时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找自家阿玛。
“你这傻孩子,这个时辰过去,你阿玛都歇下了,明儿个再说吧。”宋氏连忙叫住了弘时。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弘时就带着两个弟弟上了马车,跟在自家阿玛的马车后头往宫里去了,只是尚未到紫禁城,他们的马车就被人给拦住了。
弘时定睛一看,是他那未来岳父身边伺候的人,弘时不敢怠慢,立即下了马车询问,这一问可把他吓到了。
瑜芳病入膏肓,已经不行了,说临死前要见他一面。
弘时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空了,他颤抖着身子,向两个弟弟交代了一声后,不顾外头还下着大雪,便骑马往尚书府赶去了。
“天这么冷,三哥骑马过去,可别冻病了。”弘昼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三哥可不是你,他每天都勤练拳法,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该用心些了,不然一到冬天就难熬。”弘历看着弟弟弘昼说道。
弘昼不爱锻炼身体,所以一年总要病那么几次,他看着都着急。
“阿嚏……。”弘历话音刚落,弘昼就打了几个喷嚏。
“你啊。”弘历觉得自己很无奈。
“四哥你别担心,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再说病了我倒高兴了,不仅不用进宫学这学那的,还能留在府里养病,额娘和两个姐姐成日里围着我转,嘘寒问暖,亲自熬药喂我……想想都幸福的想流口水啊,三哥和四哥成天用心习武,身强体壮,很难生病,你们这辈子怕是无法享受这种待遇了,你就尽管嫉妒我吧。”弘昼嘿嘿笑道。
弘历知道自家弟弟是个乐观而又自信的家伙,却没想到他已经自信的有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