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虽然偶尔“拌嘴”,感情却十分好,特别是弘历,对弟弟弘昼格外维护,两人在马车里小声说着话,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弘昼这个小“话唠”在那儿啰嗦,到后来马车内又安静下来了,因为弘昼说累了,马车摇摇晃晃,车内又暖和,他开始打盹了。
每当弘昼的头要撞到马车上时,弘历都会立即伸手挡一下,把弟弟照顾的很好。
到了宫门口,四阿哥下了马车。
按理说,此刻该有软轿在宫门口侯着,抬着他们父子几个去上朝、进学的,可一眼望去,根本没有轿子。
四阿哥为了锻炼身体,,每天都是从宫门口步行去乾清宫上朝的,当老子的走路,儿子还能坐轿子吗?
所以他们兄弟三天每天都要陪着自家阿玛走一趟,不仅是进宫,出宫也一样。
弘历身体好,体力好,倒是无所谓,弘昼却觉得很苦,当然……久了也就习惯了。
“弘时呢?”四阿哥回头没有看见长子,便低声问道。
“启禀阿玛,礼部尚书府派人来传话,说他们家小姐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眼看就不行了,想见三哥最后一面,三哥就赶了过去,因那时正在路上,三哥不敢打扰阿玛,还请阿玛恕罪。”弘历连忙解释道,他倒是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骗不了阿玛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老实交代。
四阿哥闻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弘时就这么不声不响跑了,哪怕再着急,也该和他这个阿玛说一声才是,他难道还会阻止不成?
当然,四阿哥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是日理万机的人,哪里会为这些小事烦心?
照旧把儿子们送到书房后,四阿哥才往乾清宫去了,今儿个是小朝会,召见的都是各部要员,倒是不必去太和殿了,在乾清宫理政就是了。
因今儿个来的早了些,还不到召见重臣的时候,四阿哥便去了一趟寝宫,看望皇帝。
皇帝的气色时好时坏,还是无法下床走动,说话倒是比过去利索了一些,虽然还是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但总是有了进步。
许锐伺候皇帝十分用心,他不敢不用心啊,否则摄政王肯定会要了他的小命,摄政王说了,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是真的病出了好歹来,也是他许锐伺候不周,到时候他和一家子老小都得跟着陪葬。
人没有不怕死的,所以许锐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用心伺候皇帝。
当然,许锐也没有忘记照拂梁九功。
说起来,皇帝和梁九功这对主仆如今还真有些像,因为两人都瘫痪在床,行动不便,说话不清楚,当然……梁九功的情况要比皇帝好太多,如今差不多能下床走动了,就是不能回来伺候,因为他已经老了。
“公公,王爷过来了。”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正在打盹的许锐说道。
许锐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迎了过去。
四阿哥问了皇帝昨夜的情形后,吩咐他们好生伺候,便离开了。
见四阿哥走了,许锐才擦着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
他从前放不下那点富贵,成了十四爷的人,这个摄政王也是知道的,虽然他现在完全和十四爷撇清干系了,可也担心摄政王哪天不高兴把他给灭了。
……
礼部尚书府中,瑜芳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在她觉得自己进的气比出的气还少时,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很想闭上眼睛,可不见弘时一面,她又不愿意闭眼。
此刻的瑜芳,脸上带着笑容,因为她刚刚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脑子里浮现起了从前她和弘时在摄政王府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来。
弘时那时候真是傻,被两个妹妹捉弄的哭笑不得。
在瑜芳心里,弘时是个心地善良又老实的人,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为妻,她很高兴,更别说弘时很快就是皇子了。
只是她命薄,而且也配不上他,他们很快就要天人两隔了吧。
弘时进屋时,就发现瑜芳呆呆的看着床幔,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儿,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十分苍白,她的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瑜芳。”弘时轻轻喊了一声,打从她受伤后,他第一次靠她这么近,完完全全看清楚了她。
因为病入膏肓的缘故,此刻的瑜芳骨瘦如柴,面色难看不说,还带着一丝青灰色,有些吓人,可是弘时却一点儿都不怕,心里特别心疼瑜芳。
“弘时……。”瑜芳没有料到弘时会过来,她愣了好久才敢确定,当即流下泪来。
弘时见她哭了,又急又心疼,连忙温言细雨哄着,过了很久,瑜芳总算冷静下来了。
“瑜芳,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别担心,我会娶你的,我阿玛和额娘已经答应了,哪怕你不能生育也没关系,在我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只认定你一个人,若你有个好歹,即便我来不及娶你,也会把你的牌位娶回去,你不想看着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成天抱着牌位过日子吧?瑜芳……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弘时把屋内的人赶走后开始劝说瑜芳了,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伤感难受,情绪十分低落。
“不要……。”瑜芳听他说即便不能娶她,也要娶她的牌位回去,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她虽然喜欢弘时,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她真的很想活下去,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瑜芳,不能生育不算什么,我知道你这是心病,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才把身子熬垮了的,我要是,我不在乎,你看我八婶婶不也没有给八叔生下一男半女吗?可他们还不是恩爱了一辈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弘时柔声劝说着,最后竟然哄的瑜芳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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