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
说着话,他又看向四周的百姓,道:“崇义坊对老少爷们们,我说得对不对啊,给我做个证吧!”
“是有这事儿,那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我表哥被长宁公主的人抓走了,也请崔相大发慈悲啊!”
“我也听说了,现在长安城内人人自危,还请崔相为我等小民们做主!”
……
百姓们纷纷应和。
“这样啊……”
崔耕听了百姓们的议论,再仔细回想历史上的记载,当即再无怀疑。
在历史上,是安乐公主和长宁公主斗法,竞相掳人为奴,比试谁家的奴隶更为强壮,只是没有决斗之事罢了。
只是如今,安乐公主李裹儿嫁了自己,势力庞大,钱财充裕至极,跟长宁公主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长宁公主也就不自取其辱,找李裹儿的麻烦了,把斗法的目标换成了宜城公主。
这位宜城公主在历史上,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李赏秋今年都三十多了,以“擅妒”名扬天下。二十年前,李显初登帝位,把李赏秋嫁给了一个叫裴巽的人。
裴巽有了李赏秋并不满足,还娶了个姿容秀丽的外室,别宅安顿。结果,这事儿被李赏秋知道了,打上门去,将那个可怜的外室“截其耳鼻,剥其阴皮漫驸马面上,并截其发”。
这也就罢了,那女人本质上就是妾,大妇天生就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关键是,李赏秋还不解恨,将驸马赶到了大堂上,让他手下的官吏、衙役都来观看。
这回纸包不住火,整个长安都知道此事了。李显闻之大怒,将李赏秋的公主降为了郡主,驸马裴巽也被贬了官。当然了,李显这次登基之后,又把她的公主封号还了回来。
现在长宁公主和宜城公主对上,不用问,肯定不能善了。
到底该如何解决此事呢?
在没有崔耕出现的历史中,最终是一个叫袁从之的侍御史,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安乐公主和长宁公主派去抓奴隶的人都逮捕了。
安乐公主告知李显后,李显当即颁布手谕,令袁从之放人。袁从之悲愤地上奏说:“陛下放纵公主家奴掠民子女,将何以治理天下?为臣知道放奴则免祸,穷治则获罪,但不忍偷生枉法。”
当然了,李显宠爱女儿,是不会采纳忠臣疏奏滴,最终那些公主府的人被都被释放了,那些被掠为奴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崔耕暗暗琢磨,若为了青史留名,像袁从之那样,直接上奏就行了。反正皇帝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是?
但若是真心为老百姓办事儿,也唯有舍下这张脸面,去两位公主府要人了。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不能蛮干,本来韦后就看我不顺眼,这次被她抓了把柄,在李显那说我的小话,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李显人生的起伏太大,心理异于常人,涉及到女儿和媳妇儿,就是不讲理。
想到这里,崔耕道:“龙高,你的案子本官接了。走,咱们现在就去长宁公主府要人。”
“嗯?长宁公主府?不是宜城公主府吗?”
崔耕摇头道:“本官为京兆尹,负责的是全长安百姓的安全。既然知道了此事,当然要把所有被掳为奴的百姓全救出来。单单救你弟弟算怎么回事?”
“那为何不先去宜城公主府?”
“当然是本官和宜城公主没啥交情,咱们来个先易后难。”
龙高脖子一梗,冷笑道:“久闻崔相人称崔青天,不畏权贵。今日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说什么先易后难,分明是你柿子捡软的捏,不敢去找宜城公主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