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出了同福楼,心情不大好,信马由缰往京兆尹衙门走去。封常清和宋根海骑着马,在后面慢慢跟随。
“冤枉啊!还请崔相为某申冤!”突然,大街上,斜刺里冲出了一个人,拦住了崔耕的去路。
“嗯?”崔耕拉住缰绳,微微一愣。
拦路喊冤之人并不少见,但是,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封常清的反应要快一些,道:“你不是龙高吗?拦住大人,到底所为何事?”
随后,他又提请崔耕道:“这人是羽林军的,当初您和安乐公主大婚的时候,他就在公主府大门外执戟护卫。”
“原来是他!”
崔耕想起来了,自己大婚的时候,公主府门上提了一首打油诗,讽刺自己。
自己经过调查,认为这个贼人肯定出于门外的护卫中。现场护卫,总共是四十八人,自己让他们都写下了了名字,其中就有龙高。
后来,自己派周兴审了一番这四十八个人,没人有明确的嫌疑,又不好动大刑,就把他们全放了。
崔耕道:“龙高,是你有冤情?”
“是。”
“那跟本官来吧,咱们到京兆尹衙门说话。”
“不!”龙高忽然将一份儿状纸高举,道:“还请崔相就在此地为小人做主。”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本官不好审案。”
“哼,这里虽没有三班衙役、刑名师爷,却有众多的长安百姓!”龙高有意提高了声音,道:“此案关系重大,小人怕进了京兆府衙门,就出不来了。现在,还请众老少爷们做个见证!”
崔耕好悬没气乐了,翻身下马,道:“这么说……你是怕本官杀人灭口了?”
“您可以这么认为。”
“好,本官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你就在这说,到底是什么案子,牵扯到哪位贵人,值得本官杀人灭口?”
“那小人可是说了,是宜城公主。”
宜城公主的名号,崔耕当然听说过,此人叫李赏秋,是李裹儿的姐姐,李显的二女儿,并非韦后所生。
李显总共七个女儿,永泰公主李仙惠牵扯到的李重润案子里,已经被武则天杀了。现在李显最宠的就是长宁公主李馨儿和安乐公主李裹儿,这个李赏秋并不算怎么得宠。
当然了,这个“不得宠”是相对而言的。李显登基之日,还是把她封为公主,开府,可以自辟僚属,拥有五百府卫。
拥有僚属和府卫的公主,那就相当于一个小朝廷了,着实不好惹。
崔耕皱眉道:“宜城公主怎么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小人,而是我弟弟龙可。他今年才十八,前几日上东市闲逛,被宜城公主府的人看见了,将他掳入公主府内,生死不知。”
崔耕奇怪道:“宜城公主府的人掳你弟弟干什么?莫非令弟貌比潘安?”
龙高长得非常一般,若龙可也是这德性,打死崔耕也不相信,宜城公主会抓他当男宠。
龙高苦笑道:“我弟弟其实跟我长得不多,只是身材颇为壮硕,才被宜城公主的人看上了。”
怕崔耕误会,他赶紧补充道:“宜城公主不是要他去做男宠,而是做奴隶去决斗。”
“决斗?什么意思?”
“宜城公主最近和长宁公主在斗气儿,比谁家的奴婢更为强壮。二人家里的奴婢用得不顺手了,就随便上街抓平民百姓。抓来了之后,就让他们一对一的决斗,哪家的奴隶赢了,就算是谁胜了。现在,两家公主都各抓了有二三十人了,吾弟就在其中。现在他生死不知,还望崔相施以援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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