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两人就这么吃着面茶,继续刚才的话儿。
“江南是大明的赋税的根基,朕自不敢掉以轻心,若不能加以整治,朕心难安?”朱瞻基冷声道,脸上的杀气再显。
杨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朕,自大雪下了第一日,就派出了锦衣卫去了苏州府,那况钟做苏州知府也有三年了,与此事岂能一无所知?”
“他怎么说?”杨峥看了一眼朱瞻基冷峻的脸问。
“况钟奏折上说,苏州豪强污吏相互勾结利用,百姓赋税繁重,但这两年朝廷大力扶持下,百姓已走出困境,其富庶不亚于京城……?”朱瞻基冷峻的脸,仍没有丝毫的缓和。
“那为何这场雪灾……?”杨峥大着胆子问。
朱瞻基眼里杀气一闪,道:“这事儿怪就怪在,这大雪到来前的一个月,京城开始有人收缴粮食,而那些大户则开始囤积粮食,当时天气如常,朝廷也没在意,以为是这些大户舍不得粮食,直到大雪来了,江南百姓才恍然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手中没了粮草,如此一来先前卖粮的银子,根本不足以买十分之一的粮食,间接的造成了这场雪灾?”
“大雪下了不过三日,苏州那些大户没道理一个月之前就知道这个,难不成他们都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成?”杨峥听得有些好奇。
朱瞻基道:“朕何尝不好奇!”说着喝了一口茶汤,继续道:“为了解开这份疑惑,朕连排除了锦衣卫去了江南,让况钟配合,锦衣卫两日两夜的打探,他们的手段你也知道,饶是如此,也只能打探出了一点影子?”
杨峥见朱瞻基语气紧张,不免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汉王,赵王两位最大的威胁的藩王去了,你这个皇帝可谓是最稳当的时候了,内有三杨辅佐,外面有于谦,况钟、周枕等干练之臣为国精忠,除了北方的蒙古鞑子能威胁到他的帝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紧张的。
“是什么?“不知不觉杨峥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紧张。
“具体是什么,锦衣卫还在查探,但所有的事儿,似乎指向一个地方?”朱瞻基的语气并没有半分的放松。
“什么地方?”杨峥同样如此。
“南昌之地……?”朱瞻基冷声道。
杨峥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皇帝的担心何在,如说汉王、赵王的威胁皇帝虽年轻,但自信能应付,可这位主儿,就不好说了,事实上,从朱棣夺了天下,对这位帮了自己大忙的十七弟,一直心存警戒之心。
朱棣曾对朱权许诺,事成之后,平分天下。待燕王即帝位后,朱权请求改封南方。当他要求苏州时,燕王回答:“苏州属于畿内。”当他要求钱塘时,燕王则说:“先父将它赐给五弟,终无结果。建文帝无道,在钱塘封其弟为王,也未能享受。建宁、重庆、荆州、东昌都是好地,权弟你随意选择吧。”
永乐元年二月,改封南昌,成祖亲自写诗送行,命朱权以布政司为宫邸,建筑规模毫无变更。不久,有人告发朱权用巫术害人,并且诽谤别人,成祖命人秘密查访,未获证据,于是停止追查此事。从此以后,朱权终日韬光养晦,并建造书斋一间,弹琴读书于其间,因此,成祖在位期间,朱权未遭祸患。
仁宗时,法禁稍有缓解,朱权乃上书说南昌并非他的封国。仁宗回信说道:“南昌,叔父从先皇那里受封已达二十余年了,不是封国,那又是什么呢?”宣德三年,朱权请求宣宗将靠近南昌城的灌城乡土田赐给他。第二年又议论说宗室不应确定品级。宣宗十分生气,对朱权颇有指责之意。朱权便上书谢罪。
当时朱权年纪已老,有关官员大多相互倾轧,以显示自己的威权,而朱权则整日与文学士互相往来,寄托自己的远大志向,自号月瞿仙。朱权曾奉命编辑《通鉴博论》二卷,又写成《家训》六篇,《宁国仪范》七十四章,《汉唐秘史》二卷,《史断》一卷,《文谱》八卷,《诗谱》一卷,其他记载、编纂数十种,可即便是这样,朱瞻基对南昌的警觉一日没少,他根本不相信锦衣卫能在这么短的日子里查出江南背后的身影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