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觉地进屋杀害孙正南,盗走玉马,一定对他非常熟悉。而这个血字似乎是孙正南留下的什么暗示。您看,这两个方凳是用杨木所做,孙正南用血写了一个‘木’字,而‘杨’字的左边就是一个‘木’字,难道他是想告诉我们凶手的姓名?”狄仁杰想了想,说道:“有可能。但这个‘木’字不一定指的是‘杨’字。你看,这个‘木’字写得很扁,如果是‘杨’字,他应该写得瘦一些。我想,木字一定是凶手姓名的某个字,或者是某个字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是跟木有关的姓,比如木、林、杜、相、杏、宋等等,都应该算上。”洪参军说道:“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查。”
果然,中午的时候,洪参军查到经常跟孙正南来往的三个朋友林方岳、宋家良和柳云农。而且,洪参军还打听到,林方岳最近和孙正南因为生意上的事闹得很僵,他便把这些情况如实告诉了狄仁杰。狄仁杰立即回府升堂。一个时辰后,林方岳等三人被陆续带到堂上,经审问,三人均有不在场的人证,狄仁杰只好先退堂。狄仁杰对洪参军说:“可能刚开始我们都想错了,那个‘木’字并非指的就是带‘木’的字。我想,凶手一定在当时确信这个字的含义与他毫无瓜葛,甚至他还以为另有所指,所以才没去动它。”洪参军问道:“那你说,血字究竟是代表什么?”狄仁杰抬头看看窗外,道:“天色已晚,咱们出去走走,清醒清醒脑子。”
刚到院子里,狄仁杰看到厨房的刘二娘正教他的孩子在地上写字。刘二娘说道:“孩子,你这个‘三’字,没一笔写得直,简直像个‘川’字。”狄仁杰猛然一拍额头:“苍天有眼!我终于明白了!走,去孙正南家!”到了孙正南的房间里,狄仁杰道:“洪参军,如果顺着他趴在地上的方向向西看,那是个‘木’字。如果你站在南面向北看,这个字是什么?”洪参军转过身,仔细地看了看,说:“好像……是个‘长’字。”“对了!”狄仁杰高兴地说,“孙正南担心他留下的暗示被凶手识破,所以故意将‘长’字横着写。我当时只是看出来这个‘木’写得有些扁,而且第一笔横的左边似乎有折的笔痕。如果换个方向看,不就是个‘长’字吗?凶手的姓名里一定带个‘长’字!”洪参军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查。”狄仁杰把手一挥:“不必了。我已知道凶手姓什么了。”“噢?”洪参军有些惊讶,“大人如何得知?”
狄仁杰来到西面的墙边,指着贴着墙边的两个方凳:“孙正南死的时候,他的左手指着这两个方凳,现在你从上往下看,两个方凳没挨在一起,中间又隔了一个方凳的距离,和墙构成了一个‘目’字。你再看,其实这个‘目’字并不完整,如果你从第一个凳子开始,顺着边一直画下去,凳子贴着墙的一边和两个凳子中间这一竖都没有经过,这样其实就是一个‘弓’字,‘弓’加‘长’……那个人一定姓张!”洪参军听了茅塞顿开:“大人有理!我现在就去查!”不到一刻钟,洪参军回来了:“狄大人,我查到了,孙正南只有一个姓张的朋友,此人名叫张大飞,和孙正南经常合伙做生意,昨天中午还和孙正南一起喝酒呢!”狄仁杰说道:“立即让马荣带一队人马去张大飞家搜查!”马荣带几个府役来到张大飞家中,张大飞正在屋中喝酒,看到马荣进来,顿时有些不自在,随后拔腿就跑,被马荣一把擒住。不一会儿,一个府役从屋里搜出了那块玉马。
狄仁杰连夜升堂。张大飞垂头丧气地说:“前些日子我在魏州遇见一个西洋人,他说要高价买一块宝玉。
我知道孙正南家有一块玉马,就想买过来,可他死活不卖。一急之下,昨夜三更我带刀悄悄从他家后院翻了进去,闯进他的房中,他正在睡觉,我就捂着他的嘴,使劲砍了他几刀,然后就去找那块玉马。正在找时,孙正南挣扎着滚到地上,看了我一眼,喊道:‘林方岳!’又蘸了蘸身上的血,在地上写个‘木’字,就死了。”“于是你以为孙正南要写林方岳的姓名,就没有把血字抹掉?”狄仁杰问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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