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要说这将近百双目光,就是再多几百双两人也没放在心上,但那毕竟是在蒙古王庭,不比这青楼,倘若这事儿传回蒙古,那帮臣子还不知怎么看呢?
在一片吆喝声中,两人上了二楼来,相比一楼大厅的空旷,这二楼就显得精致了许多,大到小楼的布局,小到一桌一椅都偷着中原江南的风韵,靠左侧的一张圆桌旁,严公子整与一个青衣女子说笑,那女子瓜子脸,芙蓉面,一张樱桃小嘴十分精致,单论姿色未必倾国倾城,甚至比不上江南怡红院,红袖招的当家花魁,但难得是这女子身段柔软,肤色白皙,浑身既透着江南女子的婉约相貌,也有北方豪迈的风骨,因此整个人儿看上去,既没有风月之色,也无风尘之气,第一眼看上去未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可看久了那浑身散发的韵味就看越有味,哪怕是江南的头牌花魁,也未必比得上她耐看,脱脱不花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丽珠,可眼前的这女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耐看,心道:“怪不得这女子的身价要比其他青楼贵上一倍了,就这身段,风韵的确担得起这个价钱!”
见脱脱不花父子二人走了过来,醉红与那严公子急忙站了起来,各自行了礼仪,脱脱不花在中原生活多年,与中原礼仪倒也熟悉,当下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礼。
不等父子二人落了座,楼内的丫鬟立即送上了两杯清茶,茶汤香溢,自不是望春楼喝的那种下等茶汤了,不等父子二人开始喝茶,严公子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诗词了。
对于严公子难看的吃相,脱脱不花有几分不喜,若非碍于对方的身份或许知晓一些自己听不到的消息,他是断然不会听对方呵斥,此时不得不压着心头的不愉快,道:“公子何必如此着急,这诗词之道虽说是小道,可也有它的道不是,有道就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需要一个过程,所以需要时间?”
严公子本对脱脱不花以一首诗词让自己上了二楼还有几分好感,此时有意在美人面前卖弄卖弄,却不想脱脱不花如此没眼力劲儿,气得他差点没拍桌子骂娘,总算他碍于美人在前,也不好落下一个粗鲁不能容人的形象,所以只要压下了这口恶气,狠很瞪了脱脱不花一眼,道:“那公子就好好酝酿吧?”
脱脱不花立即抱拳表示感谢。
没了诗词,楼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冷清了许多,严公子似有些不习惯这份冷清,冲着醉红嘿嘿一笑道:“红儿姑娘,前日看了你的剑舞还十分想念的很,我看这位公子酝酿还要一会儿,不如你再剑舞一番,一来给咱们添些乐子,二来么也好给这位公子瞧瞧你的本事,没准儿还能写出一首好诗词呢,你看如何?”
醉红莞尔一笑,一双眸剪秋水的眸子就那么看了严公子一眼,似笑非笑的问:“可还是裴将军剑舞?”
严公子额头立即涌出了汗珠,显然当日的那裴将军的剑舞实在太过厉害,让严大公子心有余悸,看着醉红的那张迷人的笑脸,迟迟不敢答应。
醉红淡淡一笑,风情万种的问:“害怕了吧?”
严公子一言不发,眉头紧皱,似在抉择。
醉红姑娘缓缓收回视线,转而凝视着窗外,目光穿过繁华的街道,便可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虽说是深秋,但草原的杂草依旧长得茂盛茁壮,远远望去颇有几分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的美感,偶有微风吹来,一阵呼啸的风声过后,再看那草原的杂草,一波一波的随风而动,被风激起的风浪宛如杭州城外的钱塘江大潮,越发壮观起来,醉红不知是看忘了,还是痴了,整个人儿就那么看着,一动不动,唯有一袭青衣被秋风吹得呼呼作响。
严公子神情呆了呆,自问与她相识的日子也不算太短,却从未见她日此恬静如水,古井不波的神情,仿佛此时此刻泰山崩于她眼前都会不动声色,如此虽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但不否认眼前的醉红才是他喜欢的那个样子,他痴迷的不就是眼前这般景象么?
“这裴将军剑舞,还舞么?”醉红伸手捋了捋耳畔的一缕青丝,柔柔的问了声。
严公子啊了声,心里暗骂自己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文人墨客附庸风雅,那风雅是自己能附庸的么,字儿都未必认不全,转什么大尾巴狼啊,都是这帮读书人给害的,说什么剑舞跃游电,随风萦且回,那是我等这等凡夫俗子能看的么,明明心里想着是***嘛,干嘛非得弄一个裴将军剑舞,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醉红似早已看出严公子没有答应的勇气,眯着一双秋水的眸子,盯着严公子问道:“严公子,这裴将军剑舞你到底看还是不看?”
严公子本想说不看,看什么看,可目光刚碰上了那双秋水的眸子,不知怎么就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来,挺着胸脯道:“看,这天下还没有本公子不敢看的剑舞?”
醉红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玩味,笑吟吟道:“这世上可没有后悔的药可吃了?”
严公子面色有些难看,嘴上却一股硬气:“吃什么后悔药,本公子做事从不会悔,再说了,本公子有什么可后悔的,醉红姑娘不至于杀了我吧,再说了就算死在了红姑娘的剑下,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醉红横了他一眼,嗔怒道:“男人多是口是心非的东西,没有一个好人?”说完,不再理会严公子,径自去取了琴来。
严公子一看一把短剑,先是一愣,随即重重地吐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红姑娘心儿还是向着我的,来,来,我给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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