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等步军大将率部驰援而至,却因兀自持续死战不休,不但气力耗竭、流血过多,再有军中郎中前去救治之际也已是回天乏术,壮烈牺牲;
丧门神鲍旭则是为了麾下众陌刀手排成阵势争取时间,更是杀性发狂直冲到金军阵容深处遭受乱刃身死;大刀闻达,则是在拼死阻击投金大将,更是昔日齐名的同僚袍泽李成之际而惨烈身亡;
还有奔雷军偏将施敢当施全在遭受颜树德、任森的伏兵奇袭时,在乱战团中为了掩护黄信,却被敌军大将任森一枪搠翻坠马毙命;
因熟识大名府机枢要隘处明道暗巷,而率先也统领一拨军卒引路的一枝花蔡庆,也在垂死挣扎的金军弓箭打击之际,被一箭射中了心窝,却是在眼见要尽数扫清城内金军余孽之前也遗憾身死......
另外先前佯攻南侧水门的泼李三李宝,还有与秦明、施全遭受伏击的镇三山黄信,以及山魈军偏将刘二、刘三虽然伤势较重,但所幸无性命之虞。然而这一战下来又折了一员正将、五员偏将,听得军士报说罢了,大名府留守司节堂之内,包括萧唐在内一众头领面色悲愤沉重,此间气氛压抑的似也足教人窒息,也全然不见半点大捷过后的欢欣喜悦......
哪怕是速攻占取这一处四面城墙端的高深坚固、诸般城防工事同样极是齐备的兵家要地,又是集结了陈希真厮鸟所招拢最后的一拨精锐敌将,真要是强攻硬打所要折损的诸部头领、各支军旅不知还要多出几倍来。已是早做筹谋布置,而尽可最大限度减少攻城战所将会折损的兵马,但又送走了几个彼此推心置腹,共聚大义的兄弟,这种悲恸的感觉,也从来都不会教人好受。
忽然之间就听“啪嚓!”的一声巨响,直待集萧唐与众头领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就算孙安一脚踹碎了张檀木桌子,但见他瞋目裂眦,胸膛激烈的一起一伏着,眼中也早已是盛怒已极。
在场众多头领里面,武松仍端坐在椅子上,虽然沉默不语,可是他探手用力攥紧刀柄,指关节也是喀喀作响,双目当中更似要喷出火来;蔡福则是瘫坐在地上怔然出神,非但也恨得咬牙切齿,眼角处也明显有泪痕未干;虽然战死的闻达并不算是一众共聚大义的弟兄,可是他也殁于抗金战事,也直教索超也对他这个旧日军司上官之死而深感悲愤与忿怒;至于伤重的黄信更是折损了恩官兄长秦明与奔雷军同袍兄弟施全,激愤悲恸也险些晕厥过去,也早教萧唐差人送黄信静居休养,再吩咐安道全好生看觑......
身为武锐军一正一副,向来彼此以性命相托的弟兄,孙安与山士奇更是性情投契,对于这个交情极深的手足兄弟战死,孙安不但也会有些自责,也更是因悲愤痛恸直恨不得要把满口铁齿钢牙咬碎,当他再霍然抬起头来,眼中竟似也是血红一片,并对萧唐咬牙嘶声道:“哥哥...若非陈希真那狗贼网罗得许多奴才为女真鞑子助纣为虐,山士奇兄弟...也未必会力战身亡......就算是不依军法规矩,我却请哥哥应允,教我亲手处死那投金的奴才狗畜生,也将他破腹挖心,以慰山士奇兄弟与几位兄弟...还有关胜兄长等也是因他招募的奸厮厮杀阵亡牺牲的众将在天之灵!”
萧唐见说默然片刻,旋即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孙安兄弟...痛失手足挚友这等悲恸,我又如何不会体谅?而一刀一剐,确是忒过于便宜这厮了......就算由你亲手将陈希真那狗贼剖腹挖心,这等死法......却也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