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顾及不到你性命周全,但只要我活着,我们祝家才有报雠雪恨,且攀得功名的指望,你这畜生逆子也决计不可能与萧唐彼此相容,却又怎会干下这等弑叔的恶行!!!???
然而祝彪恶狠狠凝视眼前比自己也年长不了几岁的亲叔,脸上神情却更是阴渗怨毒,从祝永金口中喷出的鲜血,正顺着就他脸上狰狞的刀疤点点滴落,祝彪忽的桀桀狞笑起来,他似是已有些疯癫的狞声说道:“血海深雠终不得报,这些年下来又是含污忍垢的苟活,只盼能有个报仇的机缘,也早折磨得我似疯了...但有一些事,我心里仍清楚得很......我宁可苟延残喘,委曲求全不惜投从于你,非是因甚么血缘族亲,只是盼着也能够借他人势要报雠雪恨。
当初你与祝万年与陈希真老狗勾搭,也知不过是要利用我祝家庄。虽然那时我的确不知天高地厚,执意要招惹青州两山、水泊梁山那干草寇顽贼,而我如今也深恨萧唐那厮灭门之仇、夺妻之恨,也仍恨不能喝他血!食他肉!再将那狗贼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可好歹我也知那萧唐行事却也有些底线,若非做成死雠未必会赶尽杀绝...而你为巴结得陈希真老狗,鼓动撺掇我阿爹,如何不是教祝家庄成了绿林贼厮势必要荡尽杀绝的众矢之的?就算我终究要死在此处,萧唐那狗贼的仇,怕是报不得了,可是......”
祝彪正说着,双目当中凶芒暴涨,脸上欢愉病态也似的古怪笑意也愈发浓重:“可是杀了你...这也算是为我阿爹与两位兄长报雠啊......”
不肖畜生!你这厮当真是疯了!
祝永金目眦尽裂,也已是激怒到了极处,手中仍紧绰的龙泉红鏐宝剑寒芒乍现,骤然探出,噗的也直搠进了祝彪的胸脯当中!
按祝永金想来,祝彪将祝朝奉、祝龙、祝虎等人血仇的一份竟也算到自己头上未免牵强了些。毕竟也都是他的兄长与侄儿,而且也皆是死在了当初萧唐、宋江等绿林贼首的手上。可是祝永金到底忒过轻视祝彪,也没有明白积怨便会成恨、久恨更会成雠的道理。祝彪一直都认为当初与祝永金、祝万年只顾趋附讨好陈希真,也只把独龙冈祝家庄一脉当枪使唤,如何又不是你只顾攀上当时于汴京朝中尚还得势的陈希真,而不惜教自己的兄长侄儿置身险地之中?这种积怨已久的恨意非但始终没有消减平复,长久以来,祝永金却始终又将祝彪只当做是没甚用处的跟班累赘看待......
这也足以使得心中早积压太多恨意的祝彪眼见无法再借着陈希真、祝永金的势要寻萧唐报雠,大致也已预料到自己终是难以再逃脱幸免之际,当即将满腔积攒年月太久的怨毒恨意尽向祝永金发泄出来。
更何况......
虽然也被祝永金一剑搠穿了胸膛,可是祝彪脸上并不见如何痛楚,他形色癫狂,又一字一句的说道:“...再者我祝家庄肯助你这厮,以及我不得已只得委曲求全前去投奔你与陈希真之际,你这厮们尚还口口声声的要秉承忠义,忠君报国...好歹那时扬言要剿除尽京东路几处猖獗贼人,将草寇杀种绝类,再捉萧唐、宋江贼首一并解官,才好表功于朝廷,把一身本事卖与帝王家。可是当初你既肯随陈希真老哥投奔金虏鞑子时,我便已生出杀你的心思,只是力量微薄,不能动手,心里也直盼着你这厮与陈希真,会与萧唐狗贼厮拼得同归于尽.......就算我干下这等弑叔逆行,可你身为祝家子裔投奔外虏鞑子,拼着你我同死,到九泉之下,到底又是谁无颜去面见我祝家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