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遭受冲杀拦截,如今距离陈丽卿、祝永金之间已有许多义军步卒拦截阻击过来,生生切断几人之间联系的陈希真处境也极是不好受,他发足狂奔之际,也抡起手中长枪嗤嗤嗤的连绵探出,犹如毒蛇吐信吞吐一般格架拦挡、扫砸刺挑,虽然也有不少义军将士早将他觑定,可是陈希真也仍能勉强自保得住。
当初多少年来苦练的身手,好歹仍是派上了用场,这些年下来陈希真虽算不得是养尊处优,但更多年来苦心算计拉拢帮手助他成事,需要他亲自上阵厮杀的时候也是极少。而体力也远非是壮年巅峰状态,毕竟也是曾点拨自己的女儿陈丽卿练就一身霸道狠厉的武艺,兼之多少年来练就的道门养气功夫,陈希真与些余孽只顾往前冲杀,生生的也杀豁开了一条路,周围奔涌而来的拦截追兵也仿佛狂涛怒浪拍打坚硬岩石上激溅得血花四溅,但还是不足以将眼前这个势必要除掉的死敌身形给彻底淹没。
然而陈希真也很清楚,这还只是萧唐麾下先行杀来的第一二拨追兵,倘若被这厮们生生拖在此处,尚不知还要有多少猛将强兵源源不断的杀来,而在这种场面之下倘若再撞见萧唐那反军贼首,恐怕自己也是万无生理了。
冲杀猛赶中陈希真回头望去,几支箭簇激射而至,也被他挥枪悉数格挡击落。在这个时候,陈希真也只能隐约觑见女婿祝永金、女儿陈丽卿仍能仗着自己的本领冲杀血战,何止是大批袭杀过来,敌军人数也已远超过尚残存的寥寥手下军卒。远处似乎也有喊杀声隐隐传来,附近山岗之间,周围层层叠叠的密林当中,还尚不知要有多少敌军横将杀出......
片刻停留不得!也只能毫不停歇的继续往北面寻径逃去!
依现在的形势看来,恐怕甚至也已来不及回身再去与陈丽卿、祝永金会合协力一并突围冲杀了...何况陈希真也很清楚就算他与自己的女儿、女婿三人再是本事奢遮,只三个人若是被重重追兵围堵住却又能济得甚么事?遮莫在这等山岭密林间,凭借个人的本事各寻路径,非但受追击撵杀时更容易在地势复杂的山岭间隐蔽潜行,而教那些贼厮们分头来追......
杀声喧嚣得山岭间陈希真焦急的高呼几声,随即立刻转身疾驰,眼见身形也要渐渐的隐没在北面茂密的林荫之内。而祝永金、陈丽卿各自挥剑舞枪的奔袭突围,所过之处鲜血迸溅,也留下了不少拦截军兵的尸骸,然而追随陈希真奔逃的败军溃兵尸体横七竖八,层层叠在此间山间岭地,四下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草地,遮莫仍得暂时苟延残喘的余众也已是十不足二.......
此时解珍立刻上前搀扶起被被陈丽卿一枪搠中了腿股,伤口处泊泊正有鲜血流淌的刘二,也连忙亲自扯下了麻布替他包扎伤势。而刘二忿怒的狠狠咬牙,说道:“可恨陈希真等几个厮鸟确实奢遮,明明已拦截杀至,却到底被那厮们冲出一条血路,煮熟到了嘴边的鸭子,怎生能就此飞了?哥哥也莫要管我,趁着那些奸厮尚未曾远遁,赶紧继续去撵杀追赶才是!”
解珍微微颔首,说道:“固然合当继续去追,但眼下也将陈希真等几个厮鸟盯住,就凭我等山岭里追踪狩猎的本领,如何将能教那厮们逃了?何况萧唐哥哥那边,还有萧义所统领的部曲弟兄当中也多有关于巴山度岭的好手,那几个奸厮鸟跑得了一时,任他一边在密林峭岭中苦耗力气,一边又要竭力厮杀,却又还能生生磨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