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祝永清,如今的祝永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按说他见本来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朱砂,伏犀贯顶、猿臂熊腰,不但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自诩韬略兵机也远远胜过以往宋廷诸部军司的孬兵弱将。更兼他见机识趣,心口不一却也善于把弄些口舌功夫,好歹当初玉山祝永清,也是被人夸赞为当时才俊英杰的人物。
然而如今祝永金浑身血污,煞是狼狈,更兼几番厮杀下来大耗气力,在山岭间窜行更觉身体愈发沉重,本来头戴上置红绒杨梅毯的喷银紫金冠,身披白银连环铠甲也只得卸下弃了,连同白缎子战袍,以及刻意要卖他那副俊俏扮相,而花里胡哨的垂五寸长短玄色流苏的如意银牌也一并丢下一处山间峭崖。祝永金此时腰间只仍系着条束甲狮蛮带,脚戴一双卷云战靴,内着汗津津、血渌渌的衣衫在仓惶奔走时被周围枝杈划破数处,奔走时几条仍连在衣襟上的残絮随风摆荡,再无半点玉面俏脸小生的扮相,而愈发似是流落山岭间的泥腿叫花子。
更教祝永金气得咬牙切齿的是,自己已是尽了全力要摆脱诸部义军踅将近山岭的追兵了,可恨可恼的的是在他眼中的那群草寇贼厮们非但是阴魂不散,而且也常常在祝永金以为摆脱了撵杀追击,暂能得以苟延残,刚刚松下一口气儿的时候,很快便会有义师步军如鬼魅般从如今山岭间骤然杀出......
先后又经历了几场小规模的混战厮杀,祝永金固然也不敢恋战,只顾凭借着自己的身手继续拼命奔逃。虽然勉强也足以自保,但是也逼迫着不得不似丧家之犬一般继续寻路径藏匿潜行。
然而此时祝永金身边也已是再无一人帮衬,残存剩余的些许军卒或是中暗箭流矢,或是遭伏击拦截,也尽数遭山魈军步军将士诛杀得尽。
形单影只的祝永金本来也打算往当时陈希真、陈丽卿踅进山林密林间的方向寻觅过来,可是这一路上骤然杀出的义军军卒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到了现在已无帮手,恐怕下一次再被敌手寻觅见时自己也也早无力逃脱得去,眼下重中之重,唯有只顾摆脱山中追兵而已。
满腹怨毒,却又担惊受怕的祝永金奔逃了已约莫两日的光景,也早已是正疲惫不堪,正当他打算蜷缩在一处山石嶙峋,几面也有茂密林荫的隐蔽处略作歇息,而刚把身子靠在一处大石上之际,骤然间却惊闻不远处草丛间隐约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祝永金似是火烧屁1股一般蹭的跳起身子来,将龙泉红鏐宝剑紧紧的擎在了手中,阴渗渗的俏脸上一对招子满是怨毒恼恨之色,祝永金当即也想过管他是飞禽走兽,亦或正是那干合当千刀万剐的贼厮鸟又有人寻觅而至,冲上去立刻挥剑了结掉渐渐朝自己踅将过来那物一剑劈成两段。但祝永金又顾忌到萧唐手下搜山检岭的贼众遮莫成群结队,就怕打草惊蛇或反倒再中了贼厮算计,一时间也只是按捺住不动,只是屏气凝神,双眼仍只顾狠狠的向斜侧方瞪视过去。
很快的,祝永金觑见有一人从林间踅将出来警惕的探头探脑,大致觑见那人形貌之后他心中反而一松,并也从山岗怪石后现出身形来。那汉觑见了祝永金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又把头垂了下去,看来好像是不让祝永金觑见自己脸上神情,而似是顺从的呐呐说道:“阿叔...是我......”
“你倒命大,竟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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