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忿然思付时,武松又想到当年自己就因在大名府长街上以一对铁拳活活打死那五邪头陀而充军迭配至延安府,期间又受尽了千般的苦楚、不计其数的生死凶险这才在西军中苦熬出个身份,再后来虽然又曾与萧唐兄弟于河东战事、宋夏国战时并肩作战,又有西军宿将刘法提携自己才积累战功擢升至杭州指挥使司做得个兵马都监。
可是在边庭西军部曲中参个职事,大多时候只须在沙场上玩命便是,不比在地方州府军司中要看本州权官眼色行事。尤其是在杭州任职时见识到了那蔡京之子蔡鋆虐政殃民的手段,自己也又遭那奸官构陷降罪,重新被发配到军州牢城营中做了个配军,却不是又要重头做起?
以武松的性情而言,蔡鋆那厮早成了他心中要杀了报雠除害的首选人物,而且在充军发配的同时,他也曾动过索性出逃去投奔萧唐兄弟统管的那几处绿林大寨的心思。
只是想到虽然要与官府彻底决裂走到对立面上,在绿林中与群豪共聚大义倒也快活,可是押送武松的那两个公人敬他是遭奸官“蔡虎”那厮迫害的军中豪杰,一路上小心伏侍,绝不敢有半点轻慢。按武松的为人秉性别人对他善待,也决计不愿连累了那两个防送公人,心说待到了孟州牢城营让这两个差役交割了公事,届时再做计较。
可是随后武松在孟州牢城营中,便遇到了待自己更是礼遇敬重的施恩......
武松为施恩出头醉打蒋门神,随后终日吃酒快活心中多少确也有些发泄遭冤屈官司迫害的成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肯重头再来,孟州也不比边庭西军戎卫的军州牢城营,只怕也没甚建功立业的机会。何况当年提拔自己名将刘法遭童贯那阉狗发配至沙门岛,虽有萧唐兄弟肯暗中动用绿林兵马前去搭救,如今却又轮到自己也被打压迫害,到头来于国家有功的将才只能被奸厮权宦炮制,那在行伍中熬个出身又能有甚么奔头?
而施恩眼见武松神情不善,也很识趣的岔开了话头,只顾说些本地风情、江湖是非。未过多时,却有个牢城营中的帮闲来到施恩与武松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又说道:“小管营相公,有一人特来拜谒武都监,却不似咱孟州本地来的。”
与武松叙话时恭敬谦卑的神色不同,施恩听那帮闲说罢,他眼中蓦的露出狠戾之色,又沉声说道:“又是哪里来的撮鸟?若不是快活林中来往的客商与本地的店主,有些不三不四的小厮也不识相,却不知咱孟州牢城营的手段,我施恩的兄长,又岂是那些阿猫阿狗说见就见的!?”
眼见施恩面色阴沉,那帮闲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刻又道:“小人本待打发那厮去了,权因那人直说他从东京汴梁而来,又是武都监结义兄弟的亲信,是以不敢怠慢,立刻前来报与小管营相公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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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酒店内一间僻静的阁子内,武松端望着眼前那面色白净俊秀,年纪只约莫二旬出头的后生,随即说道:“原来兄弟你唤作铁叫子乐和,也是萧唐兄弟的心腹。他那边消息倒也灵通,已知我遭蔡鋆那厮构陷,迭配充军至孟州牢城营来。萧唐兄弟如今也正要启程,赶回东京汴梁去?”
也同样生得个玲珑心窍,处事精细机灵的乐和点了点头,随即向阁子外张望了一番。本来武松既已与施恩结拜,凡事也不愿意瞒他,可是涉及到了萧唐于官场与绿林双线行事的勾当,武松遂对施恩言及与自家兄弟派来这心腹自有些私事要讲,施恩也十分干脆的腾出间阁子,好教武松与乐和私下叙话。待乐和确定周围应无旁人时,便说道:“萧唐哥哥得知武二哥遭奸人陷害,自是如坐针毡,连忙发书信至汴京教小弟先至孟州探觑个分明,天幸见得武二哥无恙,待令兄令嫂到了辽东那边,也好教他心安。”
武松闻言一怔,急忙直起身子来向乐和追问道:“我兄长?天可怜见,教他受科考录取,终于受任命至阳谷县做了一方知县,你说我兄长却与嫂嫂要往北地辽东赶去,这却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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