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话,卢俊义眸子中寒芒大盛,又是一刀狠狠攮进李固的心窝,旋即手上发力,锋利的刀刃又在李固的胸腔内搅动了起来!
李固垂死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也愈发的丑陋,他浑身又剧烈抽搐了阵,随即终于再无声息。本来默声不语的贾氏见状身子一软,也瘫软卧在地上,眼见卢俊义从李固死透的尸身中抽出滴血的钢刀,又向自己觑将过来,贾氏心如死灰,也知背叛自家相公在先,如今他又已投奔绿林草莽入伙,落到了报仇心切的卢俊义手里,自己又焉能有活路?
然而与出手十分干脆诛杀李固不同,卢俊义手中提着刀,身子却僵立住,而是向在旁冷眼旁观的萧唐觑将过去。
现在萧唐也有些明白为何卢俊义要请自己留在此处,就算心中万般痛恨,可应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亲自手刃姻缘辏合的伴侣,卢俊义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忍。
所以眼前这个背负自己的女子是杀是放,卢俊义现在需要一个与自己能够推心置腹的兄弟在背后推他一把。
卢俊义自然有杀贾氏的理由,如何处置这个女子也无关大局......萧唐心中略作思量,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兄长是在江湖中成名的豪杰人物,而她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水性妇人,这样的女子,本来就不该教兄长为之伤神。而李固那背主的狗贼合当该死,如今也已伏诛受戮,若依我说,杀了她会让兄长腥手污脚,心中虽也能出口恶气,心结却是一辈子的,兄长若想彻底了却这桩腌臜事,那么她是死是活,就根本就不值得被兄长在乎。”
听萧唐说罢,卢俊义又想到当日他撞破李固与贾氏奸情的时候,眼前这个伤透了自己的女子曾说的言语,遂默然点了点头,又冷眼朝着贾氏乜视过去,寒声说道:“杀了你这贱人,我只嫌脏了手,从今往后,你我恩绝情断,再无半点干系,我只当从来未曾与你有过半点情分,滚!”
本来以为必会死在此处的贾氏听卢俊义厉声喝罢,她柔弱的身子不禁又晃了晃,心也似被狠狠的搠了几刀。虽然如今能够捡回条性命,可是贾氏现在却忽又觉得卢俊义还不如一刀杀了自己,直接死了也不必再受那种被人鄙夷唾骂的煎熬。
终于贾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又失魂落魄的向府邸外走去。她又向倒在血泊中死相丑陋的李固尸首乜了一眼,煞白的脸上的不由又露出一股凄然且自嘲的笑意,本来自家相公仪表出众,身躯九尺、威风凛凛,又是祖富豪门的上上人物,而自己却与那猥琐不堪的李固勾搭成奸,也只是嫌卢俊义不够温柔体贴,不识女人心思,而害得自己终日郁郁不欢......而现在贾氏心中才真切的悔恨到自己所为当真值得么?
就算卢俊义是被赞作甚么河北三绝,枪棒本事天下无双无对的豪杰人物,他是英雄盖世也好、豪气万丈也罢,贾氏从并不在乎这些,她也只盼着一个能知她疼她,诚心实意地爱她的相公。可就算李固会些风月手段撩拨得自己难以把持,时日一久,贾氏也已察觉到他贪慕的只不过是卢俊义的家财与自己的身子,只有欲,没有情。
只不过木已成舟,一步错,步步错,贾氏也只能继续随着李固厮混下去,现在悔恨不及的她不由的又想到当年初见仪表非凡、豪迈威武卢俊义时自己悸动的芳心,心中怅然念道倘若自己再多些耐心,多给予自家相公些理解,那么后事会不会变得大不一样?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有些大错一旦铸成,就根本不能再被难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