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奇耻大辱!悲愤绝望之下,王文斌心中隐隐为他的自不量力感到些许悔恨,同时发了狂性,暗念道:罢罢罢!便是我力战身死,却也算得上是为国捐躯,能多杀得一个恶贼便多杀一人,力不能敌时索性拔剑自刎了事,决计不能被这伙贼党羞辱!
“噗!”一道血泉激溅,做困兽之斗的王文斌攻多守少,一时不慎后背又被个贼人狠狠劈了一刀,他跌跌撞撞向前踉跄数步,此时心中却忽然想起当年自己还在京西军司任职时,曾奉朝廷旨意安抚督巡京西南路的萧唐。
之日之前,萧唐曾派军吏向怀州、卫州等州府征粮的王文斌传过军令,命他率部避过河东贼众活动频繁的地域,改道由相州、磁州北上,自己也会派出拨人马前来接应。王文斌本来还腹诽那萧节帅忒过小题大做,草寇虽然势大,可周遭州府仍在大宋的治下,自己所率的人马也算众多,再由我坐镇又怎会有个闪失?
可是军令如山,王文斌想起当年施以雷霆手段肃清京西南路军司中的行伍蠢虫,又势如破竹的扫荡了打破房州城池的房山寇,倒也不敢违背萧唐的将领。如今王文斌性命垂危,眼见要被贼人擒住炮制折磨,他心中蓦的生出一个念头:
萧节帅...萧任侠......你现在人在何处?
此时田彪正似只玩弄老鼠的猫一般打量着腹背受敌的王文斌,他正要喝令命亲信一刀放翻了王文斌,再将其生擒活捉时,忽然却听得北面山道间喊杀声忽的大作。田彪眉头紧紧一拧,并忿然骂道:“直娘贼!前半段的官军早就被吓破了胆,梁老六往日战场杀伐也是条汉子,怎的现在还再与那群丘八磨耗?”
田彪骂声未绝,便将北面厮杀的人马中冲出个与他亲近的小头目,那小头目疾冲到了田彪与田实面前,并惊慌失措的喊道:“三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有一伙官军从北面杀来,正与咱们埋伏在前方的弟兄撞上,梁头领已被乱军所杀!”
田彪闻言却蹿上前去,一脚将那小头目蹬翻,并瞪目骂道:“你这厮慌个甚鸟!梁老六时乖命舛,死了便死了。周遭州府军司派兵马前来讨死,一并都宰了便是。你小子与老子混了许久,还怕官军不成!?”
那小头目哼哼唧唧的爬将起身子来,仍哭丧着脸对天彪说道:“可是三当家的,来援的官军,打出的是萧唐那厮的旗号!”
“甚么!?”方才猖狂凶狠的田彪一听得萧唐的名头,他的脸色却也倏然色变!
“噗!”北侧山道间有个强人小头目猎人身子一挺,他愣愣着望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支兀自颤动不止的利箭,身子忽然直撤撅地便向一旁倾倒。
而在近百步的距离开外,花荣与庞万春对视一眼之后,他们两个又拈弓搭箭,只过顷刻间,但听呼啸箭鸣飒飒不止,又有七八个小头目中箭倒下,他们所有人都是当即毙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北面伏击押粮官军的贼众一时溃乱,而花荣暂先收了弓,又对身旁的萧唐说道:“幸好我等来得及时,还是哥哥与贯忠兄弟计较得精细,河东贼众果然暗中调动,要越境前来打粮草辎重的主意!”
“田虎野心勃勃,他纠结亡命之徒,根本不惧官府大军围剿,只要那厮觑得有机可乘,又岂会只在河东一隅肆虐?”
萧唐观望眼前占据片刻,旋即翻身下马,又断然下令道:“传我军令,一面收拢前方护粮的官军,一面掩杀过去,将这伙贼厮尽数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