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王文斌内心的恐惧终于开始渐渐蔓延开来,他惊惧回头,就见自己的亲随马军几乎都被贼众拉下马来,身中乱刃毙命。而田彪手执长刀杀气腾腾的又朝他逼将上来,周围还有几个贼人的小头目喝令凶寇已呈半月形包围住了自己。
虽然王文斌率领数十骑兵仗着乘马的优势冲击敌军,可是毕竟山道狭窄,而他率先带领伏军冲杀出来的那几个似是贼军中的头领,是以王文斌脑子一热,仗着自己有些身手便直喇喇的突袭敌军。马军驰骋不起来,反而被贼众团团包围,王文斌左支右绌,此时全无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不断有官军将士哀嚎着倒下。按说王文斌眼见有贼人在山间密林中四处设伏,他立刻命周围官军收缩阵型,将粮车当做屏障与贼军鏖斗的措施也算是应对及时。可是王文斌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麾下部曲的将官虽听他号令,暂时稳住了军心,可是现在王文斌自己却如飞蛾扑火一般的被贼军团团围住,其余军官又慌了手脚,形势渐渐的又愈发凶险!
田彪缓缓举起手中长刀,眼中杀机炽盛,方才他见眼前这个禁军将领稳住官军阵势,旋即又率领马军冲阵,还以为对方艺高人胆大,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结果短兵相接过一番后,田彪不禁气得再心中暗骂道:我日他十八辈祖宗!还以为这腌臜厮本事了得,原来只是枪使得好看,便是老子与他单挑放对,遮莫熬上个数十合也能一刀砍了这厮!本事不济就莫要强出头,偏生你这狗官偏要教老子费事,岂不是自己找死!?
说到底,王文斌还是欠缺与武艺过人的敌将做生死厮杀的经验,可是偏偏他对于自己的能力却总有股莫名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的王文斌,卯足了劲想要趁着此番征讨河东贼众建番功名,也好教自己的名头能够在天下传扬。可是现实从来就不会是某个人自身的臆想,任谁若是仅仅依从自以为是的想法与现实碰撞,到头来早晚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现在身陷重围的王文斌,很快就要丢掉自己的性命做为他自不量力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雪亮的刀刃上满是殷红的血迹,耀眼的红光迷眼,王文斌陡然觉眼前尽是红彤彤的一片,再分不清东南西北,田彪嘴角又绽起一丝狰狞的杀意,他纵身一跃,直朝着王文斌的腰间斩去!
王文斌此时看勉强格挡开面前贼众劈来的一刀,他忽听劲风卷至,心知贼首又挥刀杀到!王文斌来不及招架,他疾声惊呼身子旋即一歪,在田彪堪堪要将他拦腰斩成两段的当口,已然滚鞍坠下马来。
摔倒在地的王文斌摔了个狗啃屎,他连忙又手脚并用的挣起身来。田彪瞧见对方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又张狂的大笑起来:“狗官!你这厮不是狂么?原来恁般怂包!且教你落在老子手里好生炮制!”
此时田彪之子田实也已然发觉那官将虚有其表,便兴致勃勃的对田彪说道:“阿爹,这个撮鸟,就交由孩儿杀了吧!”
田彪嘿嘿狞笑,说道:“这倒不急,且先擒下这个狗官,待咱们就攻打州府时便扒光了他的铠甲衣物,再拉出去示众一番,也教官军丢尽颜面!待咱们羞辱那厮够了时,再零碎剐了也不迟!”
王文斌闻言更是羞怒欲狂,按说他费尽心思转职到了京师做官将,在行伍官将中也赚得个好名声,正是名气越大,就越要面子,可现在自己即将败于一群绿林草寇手中不说,待落在贼人手里时竟然还要受那等奇耻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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