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她的表情因为刚刚醒来而有那么两秒的呆滞,静静地看着男人的侧脸,逐渐清醒过来,眼波微微一漾,旋即染上一丝淡淡的柔情。
她没有去叫醒他,只轻轻地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上落了一吻,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因为睡在里侧,她动一动说不定就能闹醒他,所以她下床的动作很轻。
然而不可避免地,还是吵醒了身边的人。
凤浅觉得这男人是没有深度睡眠的,每次都这样,无论她的动作有多小,都能被发现。她甚至怀疑他童年的时候每天都是活在被人刺杀中,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轻声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溜达溜达。”
说完也不给男人任何拒绝的机会,兀自跑了出去。
若是白日里,她不一定能找到机会单独去找她的父亲,可有些事情堵在心里又太过介怀,若是不能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一路走在这并不熟悉的庭院里,凤浅时不时都要问问旁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哪里像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她自嘲一笑。
听人说凤丞相刚上朝回来,此刻应该是在书房,她在下人的指引下走到书房,犹豫了一下,才抬手敲门。
“什么事?”
或许以为是府里的下人,凤丞相的语气有点冷。
“爹,是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人似乎是顿了一下,“浅儿。”说着,没有回答凤浅的问题,倒是先把门打开了,“快进来吧。”
只有他和凤浅两个人站在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
凤浅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喊了声“爹”,只好等他先说话。
凤丞相的尴尬似乎并不比她少,掩着唇咳嗽了一声:“浅儿,你这一大清早地来找为父,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凤浅笑了笑,随口道:“女儿离家一年多,好不容易回来了,只是想跟爹多聚一聚而已。”
凤丞相似是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确实苦了你这孩子。当初将你送到东阑,为父也是多有不舍啊!”
凤浅眸色一闪,嘴角一寸寸地勾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么,爹为何要把我送去东阑呢?”
既然不舍,为何还要送她走呢?
是为了所谓大义,还是欲敛民心?
不管是哪一条,凤浅都觉得自己难以接受。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凤丞相愣了好久。
反应过来之后,又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半响没有开出口来。
“浅儿,你这是在怪为父吗?”凤丞相蹙眉。
“爹,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凤浅低垂着眼帘,笑得安安静静,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苦涩,或许两者都有。
“我现在无法想象自己当时的心情,可能是不怪的,至于现在——也不怪,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您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单纯的问题,为什么,您要把我送去东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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