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攻占了这个小渔村,在棉兰老岛顺利落脚。
白天一切顺利,不知不觉中,夜晚降临了。
由于三宝颜之地,几乎是在没有任何防卫,故统军大将曹变蛟,安排了十来处岗哨,在远处警戒。
看上去,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没问题。
到了深夜之时,海岸深处的椰树林中,出现了一批身材矮小面孔黎黑,且抹了奇怪的各色颜料的人。
这些人,就是马京达努的偷袭者。
他们知道,在这个唐军最为困乏的时候发动进攻,实是最为有效的攻击方法。
这些马京达努偷袭者,人人手持弓箭与梭镖,弯着身子,借类海雾腾腾下的模糊月光,蹑手蹑脚地向唐军岗哨包抄而去。
“嗖嗖嗖……”
一阵密集而轻微的弓矢声响,正在岗楼上呈半打盹状态的两名唐军,被这些偷袭者准确地射中的咽喉,从岗楼上无声地倒栽而下。
由于这些弓矢都涂了剧毒,事实上,只要他们射中了唐军的身体裸露部位,那这名唐军必死无疑。
偷袭者们立刻雀跃而前,迅速地将这两名唐军,全身上下所有的盔甲衣物都剥光,然后一刀斩下了他们的头颅。
很快,第二座岗楼也被这些偷袭者攻下,又有两名唐军变成了无头尸体。
这些马京达努人在偷袭第三座岗楼时,终于发生了意外。他们在射死了一名唐军后,另一名唐军刚好被射掉了头盔。
当他看到面前抽搐着死去的同伴之时,吓得脸色惨白的他,立刻大声地吹起了海螺号。
凄厉的海螺号,只响了短短数秒,便嘎然而止。
这名唐军,亦被这些偷袭者活活射杀。
只不过,他的海螺号声,已足以传递有敌来袭的信息,整个唐军大营立刻骚动起来。
数十名唐军飞鹞子骑兵,纵马向吹号之处狂奔而来。
那些马京达努偷袭者,听到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蹄声时,人人脸上露出了极为不甘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低声打了个唿哨,一行人,急急地回撤,消失在了远处的椰树林中。
此时,唐军营地,已是灯火通明。
当曹变蛟看到,运回来了四具光溜溜的,溅满了鲜血的无头尸体,以及两名喉咙处插满箭矢,因为中毒,以致整个面庞都发黑的唐军尸体时,他的脸上,瞬间被愤怒极度扭曲。
这些可恶的马京达努人,竟然还敢偷袭我军,老子定要把你们这个丑恶的种族全部杀光!
随后曹变蛟下令,全军退到靠近海边的水师之地,同时大张火把,把整个营地及附近照得一片通亮,同时派出更多的警戒兵马,以严防马京达努军兵再来偷袭。
唐军在惊惶不安的气氛,好不容易等了天明。
还好,马京达努军兵,见唐军防备周密,也不敢再来进攻,故唐军总算安稳地度过了一夜。
曹变蛟迅速安排全军早饭,然后下达了作战命令。
“丙营甲总甲哨哨长陈一提听令!”“
属下在!”
“我令你率丙营甲总甲哨全部兵马,带上300名火铳手,以及100名飞鹞子骑兵,一路东去,攻下巴卯村,以巴卯村作为我军下一步行动的重要据点。”
“在下遵令!”
身材强壮一脸杀气的哨长陈一提,向曹变蛟大声应诺后,便立刻下去给调集兵马,准备去攻打离这里约二十余里的巴卯村。
在所有的唐军看来,陈一提此次出战,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毫无疑问会获得胜利的。
唐军中,一哨兵马,有5队盾兵,10队枪兵,总兵力达1530人,加上300名火铳手,100名飞鹞子,有近二千人的兵马,前去攻占一个小小的村落,不要太容易。
陈一提很快就点齐了兵马,随即昂然前去。
陈一提率部东去后,全部的战斗过程,被随军监抚文官方集然,详细记载在战后的报告中。
崇祯十三年一月十日。
我作为监抚司统计文官,被派往与陈子提部一起,前去进攻那马京达努国的巴卯村。
由于昨天敌军骚扰,且射杀了我军整整六名军兵,故全军一直没休息好,这次被派出征的军兵,亦是多有疲惫之色,但尽管如此,将士们依然战意高扬,一路高唱军歌,往东行去。
全军由数十名飞鹞子开道,沿着一条几乎分辨不出的小道,在茂密的雨林中一直走了七八里,一直未见有任何动静,仿佛昨天袭击我们的马京达努人,统统消失了一般。
只不过,我们在经过一个水潭的时候,有两名军兵发生了意外,有两条从潭出窜出的巨大鳄鱼,将两名来不及防备的火铳手,活活拖下水潭而去。
他们惨叫着,被鳄鱼在潭中扯成碎片,鲜血染红了整个水潭,数十条粗大的鳄鱼象会餐一样,在潭水中掀起了血腥的浪花,几乎就在瞬间,就将这两名火铳手,撕扯吞吃得一干二净。
大家都很想为这两名火铳兵报仇,只不过,主将陈子提考虑到攻占巴卯村之事更为重要,只是下令全军避开水潭,继续向前赶路。
接下的行程,直到卡巴卡拉山谷入口处,我军还算顺利。
只有两名枪兵,不小心踩到路上潜伏的毒蛇,被毒蛇咬中脚踝,在抢救无效后,抽搐着死去。
而在进入卡巴卡拉山谷之处时,一场猝不及防的飘泊大雨,突然下了起来。
那原本就杂草从生,极难行走的卡巴卡拉山谷,顿时成了一片根本无法再穿越走过的沼泽。
而就在这时,我们听到,在小道两边的雨林中,传来了野兽般凄厉的连绵尖叫,这尖叫声在哗哗的大雨声时隐时现,令人闻之惊心。
随后,从左右两边的雨林深处,仿佛变戏法一样,钻出了极多手持梭镖与长矛的马京达努军兵。
他们个子矮小,全身黎黑,根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用各种颜色,涂着奇形怪状的图案,他们的脑袋上,戴着野兽或人的面骨,在铺天盖地的暴雨中,从左右两边一齐向我们呐喊着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