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御前近侍,徐致十分明白皇帝的用心,知道他在元后去世之后便一直不肯立后,早年是因为并无真正心仪的女子,足以匹配得上皇后的尊荣。再后来这几年,其实就是盼了子静长大成人。虽然她是曹家人,但胜在对曹家的利益并不上心。这一点,从她之前能够主动幽居冷宫这件事,便能看出其心性端倪。
而两人之间相识这么两年下来,如今便是皇太后也知道,皇帝的心意难以更改了。这一次,贵妃能够在乐昌病重的时候主动请缨前去照料,令皇太后深感震撼之余,也对其印象大为改观。就在前晚,皇帝前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徐致便听到皇太后亲口嘉许道:“嗯,贵妃倒是真正纯善的一个人,这样的性子,与曹家那些人可大为不同。”
皇帝当时听了之后,便立即道:“母后,朕暗中派人观察过,子静在冷宫的那段时间,曹后也从未有设法联系过她。看来,便是这个老虔婆也知道,子静与曹家其实并不亲近。”
皇太后闻言叹了口气,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半响才道:“从前的事情,并非是哀家狠心。可皇帝你也知道,她毕竟出身曹家,这一点咱们不得不防。只不过如今看来,只要她不改初衷,那么——哀家也就不会再处处针对她了。”
皇帝得了太后这么一句话,便是金玉良言。当下是喜不自胜,看起来,似乎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想来,就算是从前纵使百般纠缠,但到此也算尘埃落定,不应再有任何枝节再出了。
再过了几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暑气一浓,水痘的危机便暂时告一段落,皇帝也下令撤除宵禁令,允许宫妃随意走动了。但也许是因着天气热怕晒黑的缘故,宫中的嫔妃也懒怠走动了。德妃这些日子忙于照顾女儿,加上南宫凌沣这边瞒的紧,是以宫中都只知道子静复位的消息,却无人知道子静已经回了宫中,且安心养了大半个月。
这天暮色时分,,皇帝起驾去了湘云殿看望子静。一时下了龙辇,也不许宫人进去通传,便径直走了进去寝殿。
子静正歪在床上睡着觉,她侧身握着,手里拈着一支白色琼花横在曼妙的身体上。两眼紧紧闭着,只余两扇长长的睫毛扑在白玉凝脂似的脸颊上,抿着的樱唇,粉嫩的似含着鲜美的桃汁一般,惹的人心头窃窃难耐。
南宫凌沣腆着颜面,俯身细细看着,不禁春心大动。他不敢造次,只是伸手轻轻环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听得她口里轻轻呻吟了一声,便问:“你睡着了么?”她闭着眼睛答:“睡着了。”
说罢,不待他如何反应,自己先忍不住“呵呵”得一笑,睁开眼瞧皇帝含笑舒展双臂,温存的将她揽入怀中。
她伏在皇帝胸口,只听他稳稳的心跳声,长发如墨玉流光,泻展在皇帝襟前。皇帝却握住一束秀发,低声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眉。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