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军训司哪个混蛋想的这主意……虽然看着有用,但太狠了一些……”
“慎言!”
半天没说话的佟士禄终于开了口,也是抱怨这事。刺杀训练对锻炼人的狠劲和胆魄无疑是最有用的,再老实木讷的新兵,打上几次这样的群架,经历过几次两人对刺的训练之后,无疑也能激发出血脉里的胆气血勇,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明清之际,军队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激发血勇之气的训练,而就算是二三百年之后,刺杀训练,仍然是列强的最基本的训练科目,什么五公里跑,武装越野,队列训练,射击训练,内务等等,都得让位于刺杀训练之下。
“住嘴!”李宝先厉喝一声,吓了佟士禄和张猪儿等人一跳,接着才小声道:“你找死是不是?这是大人的主张,开始军训司并不赞同,是大人一力坚持的,现在我们汇总来看,这训练成果确实是好。”
“但伤了不少人……”
“伤人?”李宝冷冷道:“训练受伤好过战场上死掉,打赢了也好过打输了……打输了又丢人还丢命,哪个好?”
“嗯,我晓得了。”佟士禄闷闷的答了一声,就不吱声了。
“佟冬瓜你这是咋了?”王乐亭和佟士禄现在是搭伙计,一个营官一个副营官,不过佟士禄在金州领一个单独的千总部,两人见面机会并不算太多,此时王乐亭拿佟士禄的外号来打趣,也是看出佟士禄有些闷闷不乐,故意搞活气氛。
“倒是有些心事……”
佟士禄力大无穷,跟着周晋材最亲厚,和王乐亭几个擅武者的关系很好,和张用诚陶希忠一系交情一般,与钱文海王国峰等人便是交情淡漠。
当时跟着惟功出来的,前前后后加入顺字行的有几百人,这几个是最初那几十人中的,不过团体再小,也会分出更小的小团体来,如果不是一致对外,自然就会生出种种嫌隙出来。
张猪儿一听这话,站起身来,笑道:“这酒楼看着大,做事忒也差劲,到现在不说上热菜热炒,也不上冷盘果子和酒来,俺去催催。”
说着便是赶紧下楼,只留下几个顺字行出身的武官,仍然坐在桌边不动。
“好了,猪儿走了,你说吧。”
“嗯,我说便说。”
佟士禄闷声道:“用诚结了亲,俺替他也高兴。不过,俺也二十好几了,也想娶亲啊。”
“想娶便张罗娶就是了,这也值当苦着脸?”
“银子呢?”佟士禄瞪眼道:“俺是分了套房,但结亲不能只有套房吧,六礼媒聘,不要银子?俺也想娶正经人家的好女子,没银子,谁跟咱?”
“你的俸禄一年好歹也有千八百的,干啥了?”
“一年好千八百在顺字行的时候,现在说什么切开来,俺一个月二十四两,听着是不少,但俺是军官,光是一个月请兄弟们打牙祭就得花一半去了,再买买马鞍,马鞭,换个好马靴,几个月攒的银子也不够使……俺前一阵看好一张好弓,要价五百,俺连还价都没敢,灰溜溜便走了。”
“你这厮真是存不住钱,怎么就这么穷了?”
“当初只当这辈子不得再穷,用银子是狠了一些。”
佟士禄当初要是会攒银子,现在可能几千银子在手,也是一个小财主了。但这厮花钱确实大手大脚,相中什么就买,宝刀名马都是大宗的开销,加上女色上头也难免,京城和辽阳都有妓院,婊子那里可是玩的全是银子,虽然习武的人不可能天天流连在那样的场所,但只要去上一回,没有一两锭大银就出不来。
现在看来,佟副营官可能是嫖婊子的银子也拿不出来了。
“俺就是心里不舒服,当兵吃粮,为大人打北虏,打女真,报效朝廷国家,也报大人的大恩,一条命拿出来,都没啥。但现在这事不公,顺字行的大掌柜,一年已经几千两了,将来还要再涨,俺们拿命来拼,才几个钱?再有,那些辽商,观风望色狗一样的人物,就拿了银子出来,现在将本求利,已经大赚特赚了。那个什么唐志大,叫人拿了几千银子在中左所西官山那里买了大块的地,引水修池塘,盖了十来幢楼堂亭阁,一二百间屋子,说是别业,没事到海边督看货物出入时居住,你看看,人比人是不是气死人?”
王乐亭勉强道:“我们在辽阳也有府邸,都是三进院落,比谁差了?”
“这是大人的恩德,没说的。但咱们现在银子太少,也没说的。老实和你们说,现在一直说有新福利,军心才稳着,不然不少人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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