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一直视鲁迅先生为今生为文的偶像,曾因其做人的刚直与行文的深刻,而在自己的文章中多次郑重提及对其的仰慕之心,但专程到北京鲁迅博物馆拜谒先生的想法,只能说曾经闪现过,还不曾列入议事日程,以至上月偶然的机会到了北京竟也没想到去看望先生,更甚者下榻的宾馆同先生的故居仅一路之隔,当然这是后来才知晓的。
说来不免惭愧,那日下午同友人特意去“白马寺”游玩,绕小路于北京古民居中穿二三狭窄胡同,行至一飞檐高耸朱门画栋处,原以为这就是“白马寺”了,及至近前惊见“北京鲁迅博物馆”的牌匾直映眼帘,犹似蓦然回首伊人灯火阑珊处,让我既愕然又幸福。不待征得友人的同意,我便不知所语地手携友人急匆入内,好像如历某种特殊意义的赴约一般,心情按捺不住。不知是先生怪罪我的不敬,还是先生疑我只是一时冲动,竟让守门人告知我已到了下班时间,可看表还不到四点钟。心绪不免有些落寞,我已没有了去“白马寺”游玩的兴致,虽然它就在视线已及的不远处。好在友人早就知我是舞文弄墨的性情中人,也就随我意在先生馆外作散步状悻悻而归了。
自此便把再次看望先生当作了一桩心事,当初来北京的主要目的已不再重要。第二日早八点我便怀着热切而温润的心情提前来到先生馆前,不知先生真的不喜欢我这个学府不深的半个文人,还是由于别的什么,等我虔诚地问守门人几时开馆时,听到的却是每周唯一一天的固定闭馆之日。说来也怪,一时哭笑不得的我懵懂中又有了别一番说不出的安慰,细想如若没有这番周折,怎能表达我对先生真挚的拳拳敬慕之心呢。我想我又要在热切盼望与深深怀念中等待明日再访了。
又是新的一日,今早的太阳格外好,虽说三月的北京正是乍暖还寒时节,街上的超短裙却早已瑟瑟闯入,但更多的是清一色的毛衣加外衫,在我也是内着一崭新黑色t恤,外罩一米色流行夹克衫的,自感还能协调于京华服饰流中。我是觉得如若周身邋遢是对不起鲁迅先生盛族强民的初衷的,我必须精神抖擞地去见先生。就这样,我再一次沐浴着煦煦朝晖神清气爽地于早八点来到先生馆前。我想这回定不会再吃闭门羹了,可热情的守门人仍旧婉拒了我,不过这次已让我看到了愿望就要实现的希望,原来要等到九点才能开馆,我又是一番窃喜不已。
心想一个小时的等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便独自在先生馆前随意踱来踱去,三三两两忙生计的居民抑或外来打工者来去匆匆,但大多表情闲适并无急躁。由于先生的博物馆坐落于古民居中,前面不远处阜城门大街与右面二环路的繁华喧嚣并未惊扰先生太多,就连周遭的高楼大厦丝毫也没阻隔阳光的到来,先生如若在世身处此处著书立说,不知会是少了斗志还是多了斗志。如此思虑着便沿先生馆前的林荫大道缓缓向大街方向走去,因为已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索性去大街处看看京城清早的风景。说是林荫大道其实树叶还涨满在正欲喷薄的芽苞里,只是由粗壮的主干与攀缘的虬枝想象绿荫匝地时的壮观情景,定会是古树参天、绿荫蔽日、肃穆威严。阜城门大街的车水马龙与街边鳞次栉比的琳琅店铺是和别处的繁华也无两样的,各色行人或急或缓或忙或闲经营着并无寂寞的日子,犹似高悬的丽日,温暖并快乐着,想来这与先生几百米之遥的“大家”都已“好起来的”生活场景,不正是先生想要的吗?!
终于等来了开馆的时刻,我有幸成了今日第一个进馆看望先生的人,我知道这份难得的良机是先生恩赐与我的,我兴冲冲直奔迎门的主馆而去。进得主馆先是错落奇瑰的大型盆景,对面阔大的瓷面墙上是先生的自序手迹,文笔及言辞甚是遒劲与犀利。拾阶右转进先生生平展厅,这当是整个博物馆的最核心之处,宛转的回廊两边尽是文字和图片,中间空地处不时又有实物展现,我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由始而终细细静观默想。
整个展览是按先生生平先后结合一生重大事项划分六大部分一一展示的。鲁迅先生原名周树人,1881年9月25日生于浙江省绍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