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皖南——青戈江后,以更强劲的水势向东北方向滚滚流去。
裕溪口地处长江北岸,东临长江,与芜湖隔江而望,南濒裕溪河,东、西、南三面环水,虽是一个小渔村,却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张宗昌麾下直鲁联军第十一师经过三天的行军,来到裕溪口后立刻从周边县收集渔船,准备渡河进攻芜湖。
裕溪口的一间龙王庙里,第十一师的指挥部就坐落在这里,这个师是张宗昌的嫡系,齐装满员一万余人,算得上直鲁联军的精锐。第十一师用了两天的时间收集船只,一切就绪后,预计在17日凌晨5点,强渡长江进攻芜湖。
当涂江防旅指挥部,桌上摆着长江水道的沙盘,董世武正与参谋长说着话,外面突然喊了声报告,紧接着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短打汉子。汉子长方脸,腰间插着两把挂着红绸带的盒子炮,浑身散发着匪气,进来后抱拳道:“龙爷,江对岸有情况了。”
董世武精神一振,道:“说。”
汉子道:“按您的吩咐,弟兄们化妆成渔民,果然有直鲁联军的人收缴船只,弟兄们探到可靠消息,直鲁联军有一个师,要在后日凌晨渡江进攻。”
董世武露出一丝冷笑,在陆地上他拿一个师没办法,可要是进了水道,便有了用武之地。
“辛苦弟兄们了,在敌人之间一定要小心,不要走漏了风声,待事成之后,我为大家伙请功。”董世武说。
汉子一脸欣喜,谁不知昔日的总瓢把子董世武是皖南王李伯阳的把兄弟,他不求金银赏赐,就想着能被招安混个一官半职,当下感激道:“谢龙爷,我们皖北十三水路的兄弟们为匪盗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能为李大帅效劳,是我们的福气。”
董世武笑了笑,道:“弟兄们的心意我会传给大帅,明日敌军渡河,知道该怎么做吧。”
汉子狞笑道:“龙爷放心,北蛮子乘的船都做了手脚,保准他们半路沉江里喂鱼。”
董世武哈哈一笑,喊道:“来人呐,取一万块大洋来,你拿回去犒劳弟兄们。”
汉子忙摆手说:“龙爷,使不得……”
董世武笑而不语,等副官抬着一箱子大洋上来,说:“我董世武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这笔钱你若是不收,我就当你嫌少了。”
“不少,不少。”汉子说,便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这年月匪盗也不见得多富裕,这一万大洋即便分给十三个水匪杆子,也不算少了。
汉子走后,董世武给李伯阳拍了一封电报,详细说了这边的情况,并立下军令状请指挥防御芜湖。
没多久,李伯阳复电:芜湖乃我军根基,战守由兄自决,弟不遥制,另第90旅111团归兄调遣。
董世武看完电报,面庞膛红起来,李伯阳让他负责芜湖防御,这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在新一军里面他的战功最少,如今直鲁联军进攻芜湖,给了他一个出头的机会,他当即喝到:“传我的命令,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
两个小时后,江防旅所有军官都到齐,董世武一拍桌子,厉声道:“咱们江防旅是第三师整编时的老部队了,现在第三师都扩编成军了,咱们江防旅还是旅,我董世武脸上无光啊,究其原因,是咱们江防旅没有战功,现在机会来了,大帅领兵在外,直鲁联军一个师就在江对岸的裕溪口,防守芜湖的兵力只有咱们江防旅和第90旅的111团,我已经向大帅立下了军令状,守住芜湖,你我都是功臣,日后扩编有功人员都可以升官,丢了芜湖,我董世武自杀谢罪。”
此话一出,军官们神色一凛,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董世武做水匪瓢把子时的水匪头子,自然清楚董世武是个说道做到的人,众人当即喊道:“旅长,丢了芜湖,我们跟你一起谢罪。”
“好,是我的兄弟。”
董世武脸色一整道:“我的计划是,外松内紧,击敌于长江之上,让一个敌人过了河,咱江防旅都不算英雄好汉。”
军官们齐声说好,他们招安前都是在长江和皖南水路讨生活的水盗,水上功夫自然没的说,在水上全旅的士兵都是水性极好的混江龙,故而这人数悬殊的一战在他们看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在会议上商定了作战部署后,董世武在会后又召集了皖南水路没有被招安的水匪,以江湖地位号召他们帮助官兵对付直鲁联军。以董世武今时的地位,自然是一呼百应,短短一日的时间就有大小十数个水匪杆子带领枪船前来效命,人数不小千人,是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
17日凌晨5时,裕溪口对岸的直鲁联军第十一师以猛烈的火炮轰击对岸芜湖码头,紧接着上百条满载着士兵的木船一字排开驶向东岸,而芜湖岸头却没有一声枪炮声。
第十一师四张元林在岸头举起望远镜,望远镜里芜湖岸头上没有一丝动静,他此前已经得到情报,芜湖的守军只有一个团,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芜湖的守军一定是弃城而逃了。
炮声轰隆,第十一师先头部队一个团已经快要驶到长江中心,此时江对岸依旧没动静,这时候张元林放了心,果断的下令第二批军队登船渡河。
……
东岸,隐蔽战壕里,董世武双手擎着望远镜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船,敌船一点没有要沉得迹象,这使得他暗自焦急,这上百条船满载着的敌军士兵足有上千人,如果再不阻击,一旦这些敌军登陆站稳脚跟,后续的整师兵力就会源源不断的渡河过来,到时候仅凭他江防旅和第111团不到四千人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芜湖的。
“董司令,再不阻击就迟了,请下令炮兵开炮吧。”第111团团长葛田七在董世武身后说,他此刻已然怀疑董世武有通敌嫌疑,董世武声称在敌军船上做了手脚,可现在敌军的船只距离岸边只有里许的距离却毫无动静,让他不敢大意,他已经暗中调了一个营,一旦敌军顺利登陆,他就会先端掉江防旅的指挥部。
董世武侧头瞥了葛田七一眼,冷冷道:“葛团长,军长的电文不用我再给你复述了吧,芜湖这一战归我全权指挥,你只需听命就好。”
葛田七面色一变,阴着脸沉默了。
就在这时,战壕里忽然有人叫道:“沉了,沉了。”
董世武和葛田七精神一震,都拿起望远镜看着敌军的先头船队,只见最前面的帆船已经侧翻了一半,其他的船只也有倾覆的迹象,远远地就能听到长江波涛中夹杂着一阵阵呼喊声。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敌军先头近百船只就沉了一半,船上的敌军纷纷落水,第十一军是纯山东人组成的军队,士兵多是旱鸭子,落入水中很快被湍急的江水卷走,远远地只能看到一片片人头随波漂流。
前面发生变故时,第十一军的第二批渡江船队已经驶出一里远,士兵们惶然失措,惊呼着要船夫将船划回岸,可船夫却冷冷一笑,拿着船桨跃入了江水中,不多时就听到船下传来了沉闷的凿船声,士兵们惊骇至极,在军官的指挥下向水下射击,但这显然是徒劳的,数分钟后船只被凿船,呼啦的江水涌入船舱,船只迅速的下沉,转眼间船上的士兵就落入了江水中,惨呼声顺着江风传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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