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脱不去,卸不掉,躲不开的实实在在的重负,是须臾不离压在你头上的一座山,是你承担也得承担,不承担也得承担的活着的代价。
我没有想到人生是这样艰难,假如我知道人生是这样艰难,我就会对人生做出别样的选择。我会让从前的人生活得沉重些,以便让后来的人生更为容易。但实际上,谁也不能那样早的领悟人生,所有过来人的告诫以及他们实际承受的磨难,似乎都与我无关。只是在我把他们经历过的一切重历了一番,才发现,没有谁能逃脱人生加给他的重负。你现在没有承受的,将来会承受,现在没有担起的,将来会担起。
每个人都想表现自己,来显示自己如何聪明,所不同的是,有的人表现得很好,有的人表现得很糟。
有的人做善事,是出于理智和信仰,有的人是出于良知,更多的人则是出于两者。
一个人拥有的越多,他就越不能从自己的拥有中解脱出来。
人活着,不是为了不停的劳作,以赚取更多地的金钱,而是为了用金钱换来更多的闲暇和娱乐
我的人生观大致经历这样三个阶段:首先是,不成为天才巨人,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而后是,成为了天才巨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后是,只要活着,就有意义。
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但我仍觉得还有更多在等着我,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人可能因一时冲动成为英雄,也可能因一时冲动成为罪犯。两者在生成机制上没有什么区别。
人生就像大人哄孩子玩的一种游戏,大人攥起拳头,告诉孩子,说里面放的是一件好玩的东西。孩子受了诱惑,极力去掰开大人的手,可当大人的手张开时,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件平常的物件,或者什么也没有。然而孩子并不因此而放弃希望,他仍然想着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每个人都把他人当作自己人生这部大戏中的一个角色,所不同只是有的重要些,有的人则不那么重要。
性格作为相对不变的因素,在各种环境中,会产生相同的结果。
人把现在的一切劳碌都当成生的手段,而不是当成生本身,这使他们能够忍受自己的生存。
越是自己尊敬和有好感的人,我们就越是注重他们对我们的看法,他也就越是束缚着我们。反倒是那些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给了我们更多的“自由”
人其实只有两种选择,选择生或者选择死,非此即彼。
每时每刻都是那样留恋,每时每刻我都不再是原来的我。
假使今天的我和十年前的我相遇,那么,他眼中的我和我眼中的他,将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们会因为相互喜爱而成为朋友,也许我们会因为相互憎恶而成为敌人。但更可能的是,我们会因为发现双方除了气质相近之外,毫无共同之处,而成为陌路生人。
在看似天真的外表下,隐藏着最深沉的心计。
世界的不公平在于它并不是把自己的恩赐均等的给与每个人,有的人人生的起点便是另一个人终生也无法达到的目标。
人在未老时,总是怀有希望的,总觉得人生还可以更好些。而到了老年,才发现,所谓更好的人生,不过是一种愿望罢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便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各种疾病和各种心理上的不适也来缠绕他。但此时,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贪恋人生,因为他已失去了很多,不愿再有所失去了。
拉开与“此时此在”的距离,人生就升华了。
子女与父母的性格相似,除了遗传之外,更多是由于子女从小生活在父母的性格环境中,而受到了潜移默化影响。如果一个人从小就离开父母,被另一个人抚养,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在性格某个方面与他的抚养人相同。
时光匆匆而逝,每个人都在完成和完满着他生命的历程,这个过程对个人来说是短暂的。但对整个人类却是永无止境的。
大自然为我们定好了结局,但剧情却由我们来演。
人有自我保存的本能,自私是其最基本的方式,而自我牺牲则是自私的幻化,是自私的最高表现形式。
想引起他人的尊敬和想引起异性的爱慕,是出于同一种心理,不同的只是,前者是人的特性,后者是所有动物的特性。
不管是默默无闻的,还是流芳百世的,其实都是为今生而活。
人一出生,便具备了人性的全部基础,随着人的生长,这个基础得到逐步充实和完善,各个方面也逐渐均衡,融合,趋向一致,随着老年,强度慢慢减弱下来。
我们无法超越现有的生命模式和人生轨迹,我们还没有看到别样的人生,还要继续按照现有的人生模式和轨迹走下去,去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人生。但由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次性的,我们并不感到厌倦和重复,我们以全新的心境去经历陈旧的人生。
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人生是过于实在了,他把一切感受为实在,包括梦想。但我们能否反其道而行之,把一切感受为梦,以梦样的不真实的态度和心境来看待人生,在具体的事情上茫然视之,茫然为之,不刻意追求结果,人生将会变得更少痛苦和更多幸福。
不同时代有不同的主题,而我却在所有主题下悄唱低吟着人生,不息的吟唱、不息的吟唱
如果一个人到了四十岁还在坚持着十八岁时的梦想,拿就味着他永葆了青春。时光对于他已经静止,所流逝的只是物理时间。
人生的结局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但人尽可以在这之前给人生制造一些悬念,从而使人生变得有趣一些
在社会中,我们可以有多个机会或机遇,而在大自然中,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人性中许多丑陋的东西都被我们小心翼翼的回避了,既使偶有揭示,也把它当成一个特例,而没有上生到质的高度。因为我们太需要美化人性了,在这种美化中,世界变美好了,人变可爱了。
一切苦难被超越的前提,在于生命是一种感觉。既使肉体的痛苦反应到意识中,也体现为一种感觉。基于此,人生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当然也包括我们所承受的苦难。
人身上有些东西是属于人性的,有些东西却属于个人。人性的东西被个人的东西包裹起来,内隐着,只时不时的显露。
我们大多数人在过的并不是“应该怎样”的人生,而是“不得不如此”的人生。
有个人魅力可以引起别人的好感和尊重,无个人魅力而有令人羡慕的财富和地位,同样能引起别人的尊重。但个人魅力只诉诸人的感性,所以并不可靠,而财富地位却关涉人的价值判断,所以要可靠得多。有个人魅力的人一旦陷入困顿,他所引起的尊敬之情就会大打折扣。
任何大幸运或大不幸,都是脱离常轨的。他们不仅改变着人的生活,也改变着人的意识。一种生活改变了,另一种生活开始了。生活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悠悠前行了,一切又都纳入了正轨。
人可以失去一切,但不可以失去健康。人可以失去健康,但不可以失去意志和尊严。意志和尊严是生命最后的坚守,坚守着余下的残缺的岁月。
人生不能不是梦的,因为人的思想是梦,感觉是梦,意识是梦。
不论是出于被动还是出于主动,你选择了一种生活,就是选择了一种爱,一种情感,一种情境,乃至选择了一种性格和命运。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另一种生活,你就会陷入另一种情境,另一种情感,另一种爱。而对此时的自己感到不可理解。
有时候会觉得活着很好,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人只要享受活着本身就够了。但这种时刻总是很短暂,不会成为一种长久的持续状态。在更多的时候,我们感到缺憾,欠缺,感到美中不足,感到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反差,以及愿望的无法抵达。
“没有人生”只有生活和现实的生存,我们大都如此活着。受求生本能的驱使,我尽力的趋利避害,趋吉避凶。受欲望的驱使,我们尽力追求更多的占有。受感官享乐的吸引,我们去追求更多的满足。浓重的“尘世气息”弥漫在当代的每个角落“神性”这个只有人才可能具有的品性,在我们的身上遗失,遗失了神性的我们便只剩下了肉体和感官,剩下了生存和活着。
正是生活中那些不断的苦恼与烦忧,构成了我们人生的充实内容,使我们的人生显得实在而不虚。正是人生中那些始终存在的遗憾和缺陷,使我们抱持着希望,因为任何的“功德圆满”都意味着希望的退场。正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使我们蔑视死亡,并把死亡当成人生的安慰。
我得说卡夫卡和凡高的命运都是不幸的,就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小商人也比他们的命要好,即使他们死后都成了大师。大师的名号不能让他们从墓中重生,重获安慰。后人加给他们的赞誉他们永远知晓,他们一生的生命感觉是孤独的,后人对他们大师的命运的羡慕只是后人的事,与他们无关。
人在青春年少时,心灵和身体都是圆满的,而到了老年或未到老年时,便已千疮百孔了。死对于我们是最后的一击,在此之前,我们已丧失了大部分生命。
有时候,真的感觉很累很累了,自己是在和整个世界抗衡,心如寒冰一样灰暗冰冷,看不到希望。世界死了,别人籍世界的死而活,而我同世界一起死了。消去。
卢梭用整整一部书的篇幅,来向人们,特别是后人来证明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人是什么样的人,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无辜,所付出的心力诚无以复加。但后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切的是非对错在后人眼中都变成了“中性”的事实,而无任何意义。
把痛苦和磨难当成一种人生经历,只是事后的托辞,事实上,当我们正在经历它们时,他们就凝注在了我们的生活中,成了无法穿透的巨障。
我们每个人固然都是有所追求的人,并且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我们不过是在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感受着和所有人一样相同相似的感受。
人变得现实容易,不失去幻想就很难。
每个人都活在生存的表象之中,都无法脱离生存之表象,只有内在的深度,才显示了每个人真正的不同。
人们对“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的关注和偏爱,源于某种人性的关怀,人们希望在别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也希望自己的故事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范本,从而证实某种真实的生存处境,感受人与人那一点点爱,一点点真情,抑或一点点无奈和辛酸。
对于人生,每个人都觉得承担的不多,占有的太少,虽然明知至人生终点时,要全部放下,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提前减负,这便是人或人生了。
人始终是活在情感之中的,无论他曾经是怎样的理智和现实,最终他都要落入情感的圈套。
人总不肯承认人生地痛苦、荒谬和无耐,总要找出许多借口和理由,来使之“合理化”让人承认既使人生的痛苦和不幸,也是必要的和必须的。
人是难以避免生存之苦的,但我们并不觉得这些苦是我们应该受的。我们把生存的乐趣照单收下,可却把所承受的痛苦拒之门外,觉得它不是我们所应承担的。我们把痛苦当作一个不速的客人,一个入侵者,我们不愿意它来,我们不希望它来,可它却常常不请自到。我们没有挑选客人的自由。
既使是世上最悲惨的事落到你身上,也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应当为此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不是命定的不幸者,但也不是命定的幸运者。对于不幸,我们没有获免权。
人即要最大限度的随心所欲,又要适度的与现实保持平衡,使“心欲”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又不至于受到现实的惩罚。
也许,摆脱卑微的唯一手段,就是让自己始终凝注在生命和永恒中,甚至凝注在死亡中。
动物所由之生存的也许只是一个物质世界,而人除了一个物质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精神世界,甚至这个精神世界还是更主要的,人可以为之去死,为之去活。
不管执著还是超脱,人生都不过几十年,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态度其实都无关大局。最主要的是,我们此时还在人生之中。
一个人无论怎样投入到现实世界中,他都应有自己的内心生活,这是他自我完满的唯一方式。
玩乐是儿童的天性,也是人类的天性,只有在这一点上,人类才始终保持着童心。
其实,无论做什么,都是活着而已。尽管大家表面上各不相同,但其生活的实质没有什么区别。人们都生活在某种苦恼和欢欣之中,没有谁可以幸免和例外。荣耀光鲜的外表只是好看的包装,其中的五味自为外人所难晓。
由于我过深的投入到我的内心生活中,白日的一切反而显得不真实了,时常有一种梦样的感觉。只有到了夜间,当我静下心来时,世界才恢复了它的实在性,我也变得实在了。
人如果没有一定的精神生活,他就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他就会沦为实用目的和感性的奴隶。精神可以使实际生活中无法平衡的事物,在理知上得到平衡。
在人群中,人们相互展示着自己的躯壳,不断诉说着他的存在。只有在孤独中,躯壳才有可能被遗忘,而裸露出真实的自我。
我感到了与时代的隔膜,与现实生活的隔膜,乃至于与白日的隔膜,我沉进不可遏制的虚无情绪里。感觉到时间一天天的离我而去,而我却无法让它停下来。
我们的整个生存其实就是一种生存状态,它是心境的、感觉的,情绪化的和本能的。而所谓理性,不过是人类整体的一种外在规定和特征,与人的内部体验无关,评价一个人具有理性时,说的只是他的外部行为,而不是它的内部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