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恩怨已了,每每提起除了徒增伤怀又有何意义?环儿,我是半分也不能让的,你无需多言。”证圣帝不耐烦的挥袖。
五王爷一把将案几上的铜炉拂落,狠声道,“塗修齐,我把话撂这儿了,环儿我也绝不会让给你,你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惹急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甚好!”证圣帝阴森一笑。
眼看兄弟两就要闹翻,曹永利扑通一声跪下了,战战兢兢开口,“奴才斗胆说一句,这三爷的归属问题,二位主子可曾问过三爷?倘若他知晓您二位将他当个物件一般争来抢去,也不知会如何暴怒,愤而出走也是大有可能的。世间辽阔无边无际,也不知他一去几时能回。所以,所以这事儿还是听凭三爷决断吧,二位主子千万莫伤了和气。”话落抖抖索索的去抹额头的冷汗。
暴怒中的五王爷与证圣帝均是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后终于平静下来。
“话不多说,咱们各凭手段吧。无论环儿选择谁,另一人必须立刻罢休。你可能做到?”证圣帝眯眼朝五王爷看去。
“我有何惧?就怕你输不起!”五王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立在门口的萧泽大松口气,趁主子阖眼假寐的片刻冲曹永利竖起两根大拇指。这位才是真智士,拎得清!两位爷争破头又如何,三爷不点头,谁也没辙儿!哪怕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上,照样没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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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宫中举行盛宴款待众位功臣。
证圣帝端坐在主位,因没册立皇后,又没擢升高位嫔妃,左右均无人相伴。他含笑朝斜倚在案几边小酌的少年看去,道,“神威侯,过来陪朕喝几杯。”
少年脸色苍白,唇色血红,一双桃花眼半开半合,敛去眸中暗藏的煞气,闻听召唤只微微蹙了蹙眉心,竟是不为所动。
证圣帝摇头失笑,端起一碟颗粒硕大的荔枝,笑道,“此乃大月国进贡的名品陈紫,味甘、核小、果肉晶莹,不远万里渡海而来,也算十分难得了,即刻送去神威侯府给赵夫人尝尝。”
曹永利连忙用寒玉盒子装好,遣人快马加鞭送去神威侯府。
贾环暗暗握紧酒杯,片刻后又松开,一步一步行至主位,躬身道,“微臣敬皇上一杯。”
“你我许久未见,一杯怎够?来,咱们坐下慢慢喝。”证圣帝将少年揽到自己身边落座,甫一握住他玉白的手腕便暗叹一气,再也不肯松开了。
“你想喝什么酒?五加皮、九酝春、鹤年堂、枣集、酃酒、鸿茅?亦或用大碗将几种酒混匀,全数入喉?我今晚一应奉陪到底。”他凑到少年耳边低笑。
贾环斜睨他一眼,问道,“你想灌醉我?”
证圣帝十分坦然的点头,“是,醉了便能留下彻夜陪我。”
“那便试试。”贾环招手要来两个大碗,将桌上烈酒各倒了一小杯入内。很快,清澈的琼液就变成了浑浊的褐色,浓烈的酒香冲的人鼻子发痒。
“我先干为敬。”贾环端起碗一饮而尽,本就血红的双唇更艳丽的夺目。
证圣帝同样端起碗豪饮,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猩红的唇瓣。烈酒入喉,腹中火热,他却依然面色如常,只眼眸更为晶亮,凑得极近与少年耳语,“忘了告诉环儿,我也是千杯不醉。环儿若想见识我醉态无需灌酒,只给我一个笑颜,一个亲吻便足够了。常言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环儿,你便是我最香醇的烈酒,最难逃的迷障。”话落,万分宠溺的点了点少年鼻尖。
贾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论起说情话,这塗氏两兄弟真是一个更比一个强。
五王爷在下边看得眼珠子都快爆了,拎起一坛烈酒噔噔噔走上前,扬声道,“皇上,微臣陪您喝,咱兄弟两今晚不醉不归!”话落用力拍开红色的酒封。
“五皇弟乃此战最大的功臣,该是朕陪你喝才是。”证圣帝亲手替自己满上一碗酒,一饮而尽,末了朗笑道,“不仅朕陪你喝,满朝文武也该陪你喝。来,敬五王爷!”他转眼朝座下群臣看去。
群臣心领神会,挨个儿上来敬酒,瞬间便将五王爷淹没。
贾环看着暴怒不已又不得不憋屈忍耐的蠢狗,颇有些幸灾乐祸,举起酒杯冲他遥遥致意。面庞已扭曲到一定程度的蠢狗立马精神百倍,强捺满腔欢喜与众臣周旋。
再大的酒量也经不起一两百人轮流的灌,没过多久,五王爷便露出醉态,下腹也胀得厉害,与证圣帝告罪后下去纾解,行至一处幽暗无人的拐角,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五皇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