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匣子,虽然没见贾琏打开,可她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只要想到这东西落到了大房父子的手里,她的心就一紧一紧的。那是她放印子钱的票据,虽然不是全部,可上面的数额已经不得了了。怎么才能拿回来呢?
贾琏猛地一转眼,正巧对上王夫人渴望的目光。他好奇地晃了晃那匣子,问道:“怎么,二太太也看上这匣子了?”
第二十回大抄家荣府添半府握把柄贾赦闹分家
王夫人收敛了面上的渴望,故作淡然地笑笑,“琏儿也看上了么?我瞧着上面的花纹怪稀罕的,仿佛以前都没见过。只是,这匣子的木料不太好,琏儿不如让给二婶吧。等明儿让珠儿再寻个更好的给你。”说着,就想将那匣子拿到手里。
她不知道这小兔崽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只要这些证据没有在他手上,那她就什么都不怕。这次也是她大意了,没想到大房借题发挥,突然发难,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但损失了大笔的银子,就连把柄都落到了人手,往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可惜了,我也很喜欢这匣子上的花纹,不舍得割爱呢。”贾琏看看匣子平坦的‘花纹’,笑得直抖肩膀,“二太太就可怜我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别跟我抢这么新奇的花纹了。等明儿我上街,给二太太多寻几个相似的匣子回来,要不就干脆照这个做一个给你。”
话一出口,王夫人就知道错了。她光顾着紧张匣子里的东西了,竟没看见那匣子上根本就没什么花纹。既没能拿回东西,又被个小崽子嘲笑了,王夫人又木回一张脸,暗地里恨恨地磨牙。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贾赦贾政之间的争执,也不知道贾琏的人接着抄家去了。
贾政很生气,他这里都快被老大骂得冒烟儿了,王氏那娘们儿竟然还顾这个匣子,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政二老爷一边感叹自己夫纲不振,一边被赦大老爷骂得狗血喷头,他呆板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赦大老爷骂人的语速……
此时荣庆堂的上房里,史太君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状态。只是碍于“病体沉重”的原因,没有亲自出场。她阴沉着脸听鸳鸯汇报情况,对那边院子里的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老太太一边痛恨周瑞一家背主,一边又琢磨着老大一家到底想做什么。
一直以来,这府上不都是相安无事的嘛,大房干嘛要搞出那么多事情,弄得老老少少的都不安生。史太君不觉得自己偏心,只觉得大房这几个都是不知足,无事偏要生非的。心中对大房更加不喜之外,又怕老大趁乱提出分家来。
当听到贾赦父子抄了周瑞家还不满足,竟然还要接着往下抄,就有些坐不住了。唉,儿孙们不懂事,还得她这个老家伙拖着“沉重病体”出来主持大局才行。哪有这样抄奴才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荣国府都穷疯了,连奴才们也不放过搜刮呢。真是不成体统!
鸳鸯扶着颤颤巍巍的史太君赶到时,贾琏排出的抄家大部队已经回来了,又是大包小包肩挑手抬的。后面跟着的,照旧是一串儿被绑着的下人。等按照人头将东西都摆好,这一大片院子已经没有站人的地方了,各式各样不该下人拥有的物件儿摆了个满。
史太君一过穿堂,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心中也是大惊失色。她知道府里的下人们有些小偷小摸,有些克扣回扣什么的,水至清而无鱼,她大多时候都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可没想到情况竟然会这么严重。她只打眼一扫,这里的东西都快顶得上半个荣国府了。
这样一来,史太君开着那些被抄下人们的眼神就不善起来。这些奴才也太不争气,她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定然不能饶恕。可是一想到这事是老大父子查出来的,史太君就有些不自在。她一直纵着王氏手握管家大权,大房早就已经不满,出了这样的是,那更是……
贾琏的余光已经看见史太君了,可权当没看见,迅速吩咐道:“将这些中饱私囊的奴才都送到庄子上去,让他们给爷老老实实干活,不然就都送到衙门去。”他才不管史太君有什么打算,直接将人送到自己庄子上,都去接受劳动改造去。
“等等……”史太君连忙要喊住,她还要好好训诫这些奴才一番,显示她老太君的风范呢。另外,这里面都是她和王氏的心腹,一下子全送走了可不行。不过,贾琏手下的人可不听她的,只管拽了人统统带走。他们当二爷的差,拿二爷的银子,当然也只听二爷的吩咐。
“老太太您怎么下地了?”贾赦一脸的焦虑担忧,对着史太君身边的丫鬟婆子怒道:“老太太的身子多金贵,你们不好好伺候着,怎么还敢撺掇着老太太下地乱走?不知道方才老太太还昏睡着,扎针都弄不醒?看看老太太这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哼,你们父子少气我一些,我就什么都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容易能歇一会儿,你们就在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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