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处被收买的官员,面上却是十分战战兢兢地说道:“刑部私自扣押公文,管辖不利,微臣知罪。刑部即日起必将彻查,待罪于神捕司。”
如此一来,顾惜朝动用私兵,与将领之间私生嫌隙一事转眼便成了心性耿直,刚正不阿,宁折不屈的人物不愿于污秽小人同流合污的在理之事。私下里莫说是沈谭,便是铁手,追命几人也不由勉强翻上几个十分正直的白眼,顾惜朝是个刚正不阿,宁折不屈的英雄般的人物,便是瞎话也不该是这么个说法的,但到底不论怎么说,明面上倒确实是他们一个个的站在了理上。
再说一罪,顾惜朝擅离职守之罪,边疆的牙刅五万大军却也正是顾惜朝率军所退的,牙刅大军一时元气大伤,短时间自然是翻不起什么波浪了,在这个档口在边境晃了几个小圈儿,说是擅离职守却是有些说重的,顶多只能说人勉勉强强偷了一小会儿的懒,大罪却是算不上的。顾惜朝擅离职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追捕李龄。而现下呢,尽管据说从九幽神君石洞中救下的李龄已成了个形同废人一般的药人,但毕竟是救下了,更收缴了逆水寒剑中军中诸将通敌叛国辩无可辩的铁证,立下了如此的大功,这一罪还当真能这样轻飘飘的判下去吗?当然不能,非但不能,还须得大大嘉赏一番。
说是请罪,实则却是驳斥了两处旁人反驳的两处立足点,反而更加令人辩无可辩。
通敌信函之中提到的通敌将领正是冷呼儿,鲜于仇二人,再说那幕后指使之人,却正是那傅宗书,随后那缴文之中这才滔滔不绝的开始数落起了傅宗书生平大恶之事。
每提到一句,傅宗书的脸色便要闪过几分青白之色。
天下缴文一出,傅宗书便是现下不该倒也要倒了,傅宗书现下对于圣上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若多是恶仆行凶,贪赃枉法,甚至于结党营私之事都可以轻判,可傅宗书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万万不该“通敌叛国”,这世上绝不会有一个皇帝能容忍自己座下的臣子对自己存着反心的,宁杀错不放过,更何况现下还是常铁证如山。
原本留着傅宗书不过是为了制衡九王爷,林子清两方势力而介入的三方势力,九王爷一脉的官员近年来多有收敛,年迈的几个老官员都已经告老还乡,势力大减,现下倒是已经不足为惧了,倒是这朝中以林子清,诸葛正我,穆子俞为首的一方势力逐渐的膨胀了起来,傅宗书确实不是一个贤臣,他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多方以权谋私,然而,只要傅宗书犯下的还是小恶,皇帝说不定就能一直容忍他下来,至于现下,皇帝怕是自己也未曾料想到傅宗书的野心近年来竟然膨胀的如此疯狂了起来。
他近年来如何待他多方容忍,却不料,这贼子竟是已经起了这般的狼子野心。
实在是……万死而不足惜,太该死了。
清和殿中,
澹台宇放下了手上的一篇缴文,伸手揉了几下自己的额角,却是向着身旁的王公公道:“可知林大人现下可在何处?”
王公公便就着公鸭一般的嗓子颤着声说道:“林大人现下想必已经回府了。”环顾四下,只见这清和殿中何时竟是忽然多了几十个黑衣人,手上一通的长剑的剑刃上陡然闪过一阵森然的寒光,尽力稳住了自己的声线,然而却还是忍不住闪过了几分的惧意。
“鱼死网破,不如拼死一搏吗?”澹台宇挑着眉,却是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这便是你的后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