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所有人中,他还是和令狐冲情谊最深,这时看他满不在乎地得罪人,自己师傅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这可不是要麻烦么。
果然王伯奋一挥手,招来了王家一众年轻子弟,一个接一个的用大碗向令狐冲敬酒,一看就是不灌醉绝不罢休的架势,令狐冲来者不拒,转眼就喝了十几碗下去,喝得眼都斜了。
林绛轩只怕他再喝下去要伤身体,站起身来,走到岳不群跟前低声道,“师傅,大师兄内伤未愈,我看他不能再喝了,我和二师兄先扶他下去休息吧。”
岳不群也怕令狐冲再喝下去要当众出丑,会给他丢人,点点头叫过劳德诺,“德诺,你和平之去扶冲儿下去休息吧,这么当众豪饮成了什么样子。”
两人来到令狐冲身边,林绛轩对王伯奋笑道,“舅舅,令狐大师兄,前些天受过内伤体力不济,舅舅劝劝表哥们别和他拼酒了,我们这就扶他去休息。”
王伯奋一听令狐冲身上有伤,顿时心生轻蔑,暗道这般没有分寸,不懂礼数的人,定是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被人打伤了,他这个落魄样子如何能做华山首徒!
不想令狐冲却不领情,“我……我没醉,我还要喝酒,拿酒来!你……你……小林子,怎地不去陪小师妹?拉着我干什么?”
劳德诺低声道,“大师哥,咱们歇歇去,这里人多,别乱说话!”怕他醉后更加口不择言,和林绛轩二人左右扶持,硬生生将他架入后面厢房中休息。
林绛轩借着自己主人家的身份,叫人端茶准备热水,一通折腾,让劳德诺先去前面向师傅回话,就说大师兄已经睡了。
等劳德诺一走,自己拿了热手巾坐到床边去给令狐冲擦脸,令狐冲睁开眼来,自己拿过去,“我自己来。”
林绛轩一笑,“就知道师兄你还没醉得人事不知,我算着,凭你的酒量,再喝十碗也没事,就是不知道你的内伤会不会对酒量有影响。”
令狐冲低下头,淡淡地道,“林师弟算这个干什么?我是有点头晕,要睡一会儿了。”
洛阳王家(中)
林绛轩知道令狐冲这些天来肯定是心情十分不好的,想要劝劝他,可是明显令狐冲并不想和他多说,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伸手端过旁边的醒酒汤,递过去,“师兄,你也要替自己想想,你的内伤这么重,又拼命喝酒,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令狐冲睁开眼来,“那又怎样,我现在反正了无牵挂,师傅,师娘也不怎么管我,正好可以喝个痛快。”
林绛轩不去理他酸酸的语气,硬把醒酒汤递到他手里,“赶紧喝,别要一会儿难受吐出来还得麻烦小丫头们给你收拾。咱们可都是来做客的,没得惹人嫌恶。”
令狐冲‘哼’一声,“嫌我,我自去住客栈就是。”话是这么说,倒真的慢慢将那碗汤喝了下去。
忽听林绛轩在耳边轻声道,“大师兄,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和师姐她也没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你不要误会啊。”
令狐冲一愣,抬眼瞪着他,“你说什么呢,小师妹现在明明天天都和你形影不离。”
林绛轩很怕隔墙有耳,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道,“我怕解释多了师兄你又要不高兴,不过你相信我,我真的对师姐没什么其它意思,岳师姐她,她大概是觉得和我比较说得来,所以做什么都愿意和我搭伴。她是师姐,我不好驳她面子。况且我也和师姐她说清楚了,我现在父母大仇未报,绝不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师姐她说她能体谅我的心情,一定全力助我练功报仇,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师姐弟,真的没有别的。”
令狐冲脸色古怪,半晌方苦笑道,“林师弟,难为你一定要顾着和我的兄弟之情,专程来和我说这些,小师妹她,她愿意等你,你就不要辜负了她。”心里一阵阵地抽痛,林师弟都和小师妹把话说成这样了,她还是愿意陪在林师弟的身边,可见用情之深。
林绛轩也知道说这话虽然能撇清自己,可是令狐冲心里绝不会舒服,这位失恋闹得要死要活,可比自己上次被人甩时的反应厉害多了。
劝道,“大师兄,情爱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对方中途变心也是没有办法,碰到了只能自认倒霉,难过几天就行了,别搞得跟天要塌下来一样,她变心了是她没眼光,不是你的问题。天下女子多得是,另找一个不就好了。我以前也被一个女子戏弄过,当时郁闷得要死了,这不也缓过来了吗?现在想起来,为了那样的人真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