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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说谭家人趁着这一回来金陵看望终于回到陆家的景兰,想让冯氏做主把之前女儿嫁到陆家带来的陪嫁给两个孩子景兰和成泽分一分。
原因就是景兰和成泽两人一个人及笄,一个人中举行了冠礼,这算成年了,成年的孩子当然可以管亲娘留给他们的财物,不用长辈再替他们管着。
冯氏绝没有想到蔡氏和她儿媳妇来居然是提这档子事。
按理说,即便是要把之前已经亡故的孙媳妇谭氏的陪嫁分给她所生的两个孩子,这也该是二房的媳妇袁氏还有孙子学善和孙媳妇戚氏来分,蔡氏应该去找他们才是,可她却来找自己?
难不成谭家人担心二房的人侵占已故的孙媳妇谭氏的陪嫁,少分给景兰和成泽,又或是不信任二房的人,认为他们不会公平分配谭氏的陪嫁给两个孩子,故而才来找自己做主。
但不管什么理由,谭家人提出来了,她就不能不理,不然人家可是有闲话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觉得蔡氏等人来找自己做主,恐怕还是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风声,比如说二房有人侵占了谭氏的陪嫁。
要真有人这么干,那可是让陆家的脸丢大了。
蔡氏来找自己,自己秉公处理了,还能让这种丑闻不泄露出去,让陆家不至于太丢人。
冯氏思及至此,就答应了,让蔡氏等人在陆家多呆几日,等她主持分配了已故的孙媳妇谭氏嫁进陆家带来的陪嫁之后再回扬州去。
蔡氏向冯氏道谢,接着摸出了一张自己的女儿当年嫁进陆家的嫁妆单子,说:“只求把这上头的分给景兰和成泽就行,这些年的出息就算了。”
冯氏接了单子道:“这些年想必这单子上的产业也赚了不少银子,出息一文也要算清。该是景兰和成泽的一文钱也不能少,不然让外人怎么想我们陆家。好歹我们陆家是金陵四大望族之一,不能落下占嫁进陆家媳妇的便宜的名声。”
听了冯氏的话,蔡氏便笑着说:“老太太所言甚是,就依老太太说得办。”
又寒暄了几句,蔡氏和儿媳妇郁氏告退了,冯氏看着手里的嫁妆单子,面色转冷。
次日,冯氏早起吃过了早饭,让来请安的袁氏留下,又让人去传来了孙子陆学善和孙媳妇戚氏。
三人到了之后,她便拿出来了昨晚蔡氏给自己的嫁妆单子,让他们拿去看,接着说:“这张单子是当年谭氏嫁给学善,嫁进陆家时带来的陪嫁单子,是谭氏的亲娘蔡氏给我的。今日我让人特意传了你们来,是要叫你们五日之内把当年谭氏嫁入陆家时,带来的那些陪嫁,以及这些年的出息算一算,五日之后,把所有的账册房契银子都给我拿来,我要分给景兰和成泽。”
“……”袁氏和戚氏听了冯氏的话自然是大惊失色,唯有陆学善举止如常,他道:“老祖宗,当年谭氏病亡后,我续娶了戚氏做继室,谭氏的陪嫁我分了些给我娘管,一些给太太管。孙儿恍惚听说,因经管不善,谭氏的产业已变卖了许多,别说出息了,就是起先谭氏陪嫁里的那些宅子铺子丝厂也卖掉了不少,如今剩下不到一半……”
“你说甚么?”冯氏一听十分吃惊,她扫了眼前坐着的袁氏和戚氏一眼,见她们低垂着眼,脸上神色不自然得很,立即眉头皱起,心头雪亮。
这会儿,她明白了为何蔡氏要来找她出面给景兰和成泽分他们亲娘的陪嫁了,想必是谭家人有所耳闻,二房的人侵占了已故的谭氏的陪嫁。
之所以用了“侵占”这个词儿,冯氏是不相信谭氏的陪嫁这些年来因为管理不善就剩下不到一半的。
嫁妆单子上谭氏的陪嫁多数都是宅子铺子还有田庄,这样的产业多是收租,又怎会因为经管不善就被变卖了?毕竟不管是宅子也好,还是铺子也好,顶多就是租不出去没有租银可收,宅子铺子还在那里,这经管不善从何说起?
再有,孙子学善说,谭氏的陪嫁他拿了一些给其母袁氏管,拿了一些给继室戚氏管,他就是个甩手掌柜,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并不了解,只是人云亦云,他娘袁氏和继室戚氏说经营不善变卖了产业他就信了。
想起昨晚答应蔡氏不但要把谭氏的陪嫁全部一文不少分给景兰和成泽,还要连这些年这些产业赚的银子一文不少的给姐弟两,如今却是这个样子,冯氏不生气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