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张巡猛然一拍惊堂木,拍案声震动全堂,也震动了所有睢阳文武属下。
当然,这里面真正的有朝廷昭命的文官只有两三个了,原来都是许远手下的睢阳太守衙门的属官,只是如今的睢阳张巡主政,武将当权,他们这些“老睢阳文官派”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大多数低调地埋头做事,从不发表个人意见,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下。
张魁这些性情粗野彪悍的武将兴奋期待地望望张巡,又幸灾乐祸轻蔑地扫了孔晟一眼,他们认为孔晟激起了张巡的怒火,以张巡的手段和风格,这一次肯定要拿孔晟开刀。
只有雷万春和南霁云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不要说孔晟疑似各种来头不俗,有钦差委派的宫卫跟随,还有虢王的百余亲军护卫,据说还与江南的土皇帝杨奇沾亲带故,动孔晟这样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张巡不得不慎重考虑。
就算孔晟毫无背景,也是朝廷命官,张巡目前的品阶也不是很高,勉强算是孔晟的上官,没有非常过硬的借口,他根本动不了孔晟。这是朝廷礼制和吏治的规矩约束。张巡可不是低级军官出身,他焉能不明白这一点。
这说明张魁李丁这些部将,其实根本不了解张巡,也看不懂张巡。
所以,尽管张巡怒火冲天,但过头的话还是没有轻易出口:“孔晟,休要跟本官提什么朝廷规制!大敌当前,军情紧急,一切通权达变,本官既然号令睢阳,那就有全权调度之权!本官再来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将麾下骑兵纳入骑兵营一体统率?”
张巡声色俱厉,形态慑人。
孔晟面色淡然,再次拱手为礼,不卑不亢、不疾不徐道:“张中丞,下官也再次重申一遍,这些人马非孔晟所能调度,中丞若是要一体统率,还请去彭城上报虢王殿下,孔晟做不得主,也断然不敢妄自做主!”
张巡都发怒至斯了,孔晟竟然还不肯让步,这让雷万春和南霁云暗暗吃惊。
有三子雷霆进这一层关系在,雷万春忍不住担心地瞥了孔晟一眼,心道你这小厮也着实傲气了些,张中丞是何等威权之人,你这样与他拧上,触怒了他,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南霁云则觉得孔晟不识时务,不顾全大局。纳入睢阳所属骑兵营的一体统率,有什么不好?有利于睢阳作战力量的整合,发挥最大限度的作用,为了个人利益而不顾大局,这让南霁云对孔晟的印象不禁又差了几分。
张巡怒形于色,怒视着孔晟,大声喝道:“孔晟,你真是好放肆!竟敢当众违抗本官的军令,你可知,临阵之前、军营之中,本官作为统帅,是有权将你军法从事的!”
孔晟轻笑一声:“请中丞大人息怒!下官扪心自问,毫无越礼违矩之处,何谈放肆?下官字字句句都语出赤诚,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作为睢阳属官,下官对中丞军令无不遵从,但下官只能管得了自己,却如何去约束虢王所属?若是中丞不信,可以去试试,那虢王所属两名校尉、那百余陌刀骑兵,可愿意听从整编号令?!当然,不管他们从与不从,都与下官无关!”
“下官奉召赴任睢阳,明知睢阳是险地,却还是甘愿赴任,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对于任何欲加之罪,下官却不能屈从!若是中丞执意要给孔晟扣上一顶不遵军令的罪名,孔晟也唯有向朝廷上表,以证清白!”
孔晟冷冷一笑,挺直了腰板。
他这番理直气壮针锋相对的话一出口,不要说张巡气得浑身哆嗦,就连张巡手下那群将领都纷纷义愤填膺,恨不能上前来将孔晟一刀给结果了泄愤。
张魁一步踏出来,扬手指着孔晟怒斥道:“大胆!竟敢对中丞无礼!来人,将他给老子拿下!”
张巡在睢阳的威望甚高,尤其是在军中。
眼见他们心目中的神人一般的领袖被孔晟再三“羞辱”顶撞,堂下几名军士早就按捺不住了,闻言立即冲上堂来,就要对孔晟动粗。
局势紧张,一触即发。
许远暗暗皱了皱眉,端坐在台上,攥紧了拳头。
孔晟不慌不忙地转头望向了面目凶恶的张魁,淡淡道:“你又是何人?敢在大堂之上口出粗俗狂言?”
张魁呸了一声:“本将乃是中丞麾下大将张魁,步兵营副统领是也!”
孔晟哈哈大笑,突然声音一冷,扬手指着张魁,又扫了围拢过来的几名军士,一字一顿道:“一个小小的陪戎副尉,不入流的武官,竟敢以下犯上,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出言不逊,该当何罪!还有尔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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