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还不让她吃东西,得干饿着。
她倒是不觉得有多饿,就是渴啊!可也不给喝水。
顾贞心疼她,趁着招呼客人的空档进房里,悄悄塞给她一只温热的鸡蛋,让她先垫垫。
“娘,我不饿,就是渴。”
顾贞皱眉,“可不能喝水,这仪式可长着呢,半道上要小解可怎么办?”
凤歌无奈极了,在这大喜日子,又不好让顾贞担心,只好忍着喉咙冒火的不适。
这时云文博夫妇来到门外,朝守在外头的杏儿问:“里头还有谁在?”
杏儿如实答了。
顾贞一听到云文博的声音,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再也没了从前的镇定自若。
瞧着顾贞微红的面颊,凤歌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娘,您现在是我娘,便是舅舅和舅母见了您也要客客气气的,您可莫要在他们面前自矮一截。从前的事,也不要再想了。”
顾贞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一暖,红着眼点头:“好,娘晓得了。”这样贴心的孩子,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她心里空落落的,仿是一块肉被人给割走。
都说生女儿一生都开心,只有一天不开心,便是她出嫁的时候。
原来是真的啊!她今天真的很不开心,贴心的小棉袄就要被别人穿走了,如何开心的起来?
顾贞又叹了一起,拍了拍凤歌的手背,挺直腰杆,转身走到门口,亲自迎了云文博夫妇二人进来。
凤歌从妆镜前起身,朝二位长辈行礼。
“舅舅,舅母。”云文博忙伸手想要扶她,却又觉得妥,便迅速缩了回去。
舅母快行两步,扶将凤歌直起身:“哎呦!我这瞧着,真像是回到了十九年前呢。”云夫人取了帕子压眼角。
云文博却是真红了眼,眼前的女孩,和他大妹生得有八分像,尤其是穿上这身红嫁衣,他仿佛回到了当初送大妹嫁入风府的那一日。
“好孩子,别拘礼。”
二人在房里坐了好一会,说了许多话,大多都是从前的旧事,也是凤歌从未听过的旧事。
这时外头又响起一男声,问房里还有些什么人。
屋里的云文博一听这声音便冷了脸,哼道:“他竟也有脸来?”
凤歌道:“舅舅息怒,是我做主请他的。”
云文博听了她这话,心里的怒火降了三分,叹息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
其实云文博心里也很清楚,害大妹的主凶,是云小悠。
要论起来,风煜也是受害者,被人蛊惑的傻子罢了。
“罢了,让他进来吧。”说完起身,带着夫人出去了。
顾贞也跟着出去,风煜进来,便只是他们父女俩。
“柯儿——”风煜看着一身嫁衣的女儿,声音微哽,说不出话来。
云文博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妹,他看着女儿,立时便想起了十九年前与素锦成亲的那一天。
他原本拥有的一切,都被他自己亲手毁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子,能有今日,全是活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