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如果董大郎采取正常的作战方式,马扩其实根本不在意将这些乌合之众的步卒放上岸,他真正想打的,是这些骑军于半渡之际!这反正这些步卒,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够结成有力的方阵,能掩护这些骑军渡河。如果董大郎的骑兵和这些步卒保持着正常的接应距离,马扩相信自己有足够时间,能冲垮这些步卒,还保持足够的冲力,击后续骑军于半渡!
可是董大郎却没有半点要支援这些渡河步卒的意思!难道他也知道,他的骑兵要是和步卒保持正常的距离,这些拼凑起来的步卒,就算过河,也根本不可能用这点时间结成能够掩护他们渡河的阵型,所以干脆就等到这些步卒过河之后,结阵完毕,能切实掩护他们了,这才会挥军渡河?
这不是愚蠢么?董大郎现在的全部优势,就是比马扩他们多了这些拼凑出来的步军。哪怕这些人马再不堪,好歹也是力量。就算他董大郎按部就班的打一场又怎么了?双方会战,胜负未知,哪怕就算他们素质劣一些,也有一拼之力。现在自家闹得首尾不能接应,留给马扩他们分别击破的机会!
难道眼前这些乱哄哄的步军,竟然是罕见强军,不但能迎接宋军的冲击,还能死死的纠缠住他们,让董大郎的主力上来,反而击破宋军?
真是天大的笑话!
马扩看了看身边的方腾,倒不是这个时候他要征求方腾的什么意见。临阵厮杀,为将之人自然有自己的成算,轻易不会动摇。不过董大郎的举止太过古怪,马扩心中有一丝总难忽略的疑惑罢了。
方腾摇摇头,虽然在古北口走了一遭,他其实还是只是留守,今日才是第一次临于真刀真枪的厮杀当中。他在此刻居然还笑得出来:“马宣赞,再怎么猜测,都是无用,迎上去罢,看董大郎有什么花样,到时候再应付就是!”
马扩微微点头,大声下令:“余指挥,领本部人马,击敌步军于半渡!汤虞侯,领胜捷军殿后接应,盯紧董大郎骑军动向!俺在后面,给你们押阵!”
随着他大声下令,手中旗号,也狠狠挥下,指着正半渡于七渡河的董大郎步卒!
余江骑在马背上,朝汤怀抱拳行了一礼:“汤虞侯,俺先下去厮杀一场。麻烦汤虞侯盯着点,别让董大郎抄了俺的屁股!”
汤怀并不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余江一展手中马槊,大声招呼:“弟兄们,吃了赵官家的粮饷,当了宋人,跟了萧宣赞,这是俺们第一次厮杀,也该俺们显显本事了!离乱日子过得够了,现在俺们后面,也有了一个国家!打完这仗,回家种田享福!都入娘的死在床上!”
宋军营寨寨门,哗啦啦的已经打开,二百神武常胜军轻骑,在余***当先之下,顿时轰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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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郎立于三百骑军之前,脸上神情如一块寒冰,毫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宋军动向,每一举动,他都收在眼底。
俺董大郎的霉运,也该到了尽头罢?俺不过只是想在这乱世出头,怎么就直这么艰难!
他抑制住了摘下头盔的冲动,在头盔之上,还有岳飞那一枪擦出了痕迹,铁铸头盔上面,有深深的一道擦痕!
这几天,他很少的睡眠当中,都经常会为那一枪惊醒。倒不是惜命怕死,而是怕自己不能出人头地,一飞冲天之前,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
步卒渡河之处,离宋军营寨近,而离檀州城远。他领的骑军,就在步卒渡河之处于檀州城之间。
七渡河步军渡河之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抬眼看去,对岸高处宋军营寨已经大开,数百披甲铁骑,已经如山洪暴发一般的奔腾而出!
铁骑如云,这些骑军,都是武装到了牙齿,盔顶红缨飘扬,身上甲叶反射着阳光。七渡河中,那些步卒虽然轻于生死,但是对着这么一支耀眼生光冲击而来的大军,仍然是发出了惊惶到了极点的呼喊声音!
就连檀州城头,也有惊呼的声音遥遥传来!
虽然相隔遥远,在这一瞬间,董大郎居然能认出来,冲下来的兵马,都是原来常胜军的士卒。他在常胜军这些年,向来礼贤下士,毫无架子,和这些士卒厮混得精熟。只要看一眼身形,马上姿势,几乎就能分辨出来。这些人马,他原来以为是自己起家于这个乱世的资本,但是现在,都成了那个萧言的家当!
在这一刻,董大郎猛的咬紧了牙关。男儿大丈夫,不管被这贼老天击垮了多少次,只要胸中有一口气在,就只有迎着向前!
在这里,就再和这贼老天博上一次!
他也猛的扬手,身后骑军,随着他的动作,顿时一起前行,缓缓的迎向步军渡河的方向。董大郎已经抽出腰间铁锏,笔直的指向宋军扑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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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郎动了!”
高台之上,马扩顿时大喝一声,他猛的转头,看向高台之下正在候命的汤怀。董大郎打的还是用步卒缠住他的骑军,然后再迎上去分个生死的打算!既然如此,就不能将自家兵马分成两路了,应该一次将力量全部拿出来,尽快将这些步卒打垮,再和董大郎决一生死!
董大郎给了他这么一个分而击破的机会,他就不能错过!
余江所部,还在营寨当中源源冲出,胜捷军所部在汤怀率领下也呼呼的喘着粗气,无论何时,铁骑冲击之际都是最让身在其中的人血脉贲张的,胜捷军向来在萧言麾下都是打前锋的,如何能让神武常胜军抢了风头!
身边方腾,却猛的抓住了马扩胳膊,马扩力大,这一下就带得方腾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动作跌了几步。
“马宣赞,董大郎不是不知兵之人!还是稍待少顷!”
马扩一怔,迎着方腾几乎是吼了出来:“方参议,临敌之际,战机稍纵即逝,你切莫要书生意气!俺自有决断!”
方腾同样毫不退让的迎着马扩的目光:“再等等,再看看!董大郎不是这般孟浪无能之人!”
马扩猛的甩开了方腾的手:“那董大郎还不是被岳鹏举打得惨败!当日还被萧宣赞赶到了女真那里!他给了俺各个击破的机会,俺却不能对他露出同样的破绽!此间军事,但凭俺所决断!”
方腾愣住,终于松开手。马扩冷冷看了他一眼,朝着汤怀大吼:“跟在余指挥之后,冲过去,和董大郎分一生死!”
底下胜捷军轰然应命,马扩都不走梯级了,飞身从高台之上跳下来,旁边人早已递上来缰绳,马扩接过,翻身上马,取出马鞍叉子上的马槊。这是余江所部已经全然冲出营寨,只传来前面轰隆隆的马蹄声音。马扩看了站在高台上木然不动的方腾,吸口气再度下令:“留二十骑卫护方参议,其余将士,跟着俺前进!就让七渡河,成为董大郎葬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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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马蹄如雷,都向着七渡河步军猬集之处而来。不同的是,宋军是全力冲击,而离得更远一些的,董大郎所部才开始提速。战马由便步,转为袭步。
这边宋军,几乎每个人都在关注着董大郎所部的动向,看着他那里终于开始提速了,这里一个个恨不得给自己胯下坐骑,插上一双翅膀!
夹在中间的七渡河中步卒,现在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这些拼凑起来的步卒,的确是对生死不那么在乎,对战阵之事,也是糊里糊涂。那些地方豪强的领兵军官们,被告知随时会得到骑军支援,却连这战场上面距离都判断不清楚。根本分辨不出董大郎的骑军,其实不能及时增援到他们。
可是当对面宋军铁骑如山洪一般狂涌而来,对这种不能抵御的力量,他们还是会害怕,会混乱。因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大军冲击,和豪强之间的械斗,完全是两回事。虽然械斗混战,也许更血腥更残忍一些。但是大军冲击,这种严整肃杀的气势,却可以从一开始就将人们的抵抗意志完全剥夺,哪怕他们将生死看得再淡也是一样!
每个人都在发出意义不明的喊叫,那些豪强子弟第一个丢了头盔和手上盾牌兵刃掉头就跑,和后面还在朝前涌的士卒们挤成一团。董大郎所部嫡系还在呼喊着让他们站稳脚跟试图抵抗,却没人听他们的。不过这些士卒,慌乱得连逃跑的方向都不知道了。东西南北的就在河中到处乱撞。
余***当先,挥舞着马槊直直撞进了阵中,最后一步,他胯下坐骑后腿用力一撑,几乎是飞进这堆已经慌乱到了极点的步卒当中。重重的冲力,一下撞飞了三两个人。
胜捷军和神武常胜军都是轻骑,照理说是应该掠过步军方阵两翼,用弓弩,用长兵刃袭杀削弱对手。可是眼前对手,实在是不堪到了极点,也根本没组成完整阵线,装备更是和他们这些轻骑比起来天差地远。和他们相比,宋军这些轻骑就是不折不扣的重骑兵。
这直撞进去的策略,也是战前所定,就是驱赶这些步卒立刻崩溃,让他们掉头迎向董大郎所部骑军赶来的方向,冲乱董大郎的阵列。这也是重骑冲阵的不二法门,以前面溃军冲乱后面阵线,一阵带动一阵,直到将对手阵线完全击溃。马扩是西军出身的骑战老手,所有骑战战法,无一不是精熟。
这将轻骑当成重骑使用,至少在现在看来,是最为正确的抉择!
在余江身后,无数神武常胜军跟着他跃进了董大郎步军阵容,敢迎在马前的,都被踩倒砍倒,前面呼啦啦的倒下了一大片,后面才爆发出不成腔调的惨叫呼喊之声!
铁骑转瞬就冲入七渡河中,周围传来的全是一片片的兵刃入肉,或者尸身倒入河水当中的声音。鲜血转瞬之间就不断喷涌而出,马蹄溅起河底淤泥,和鲜血一混,就变成紫黑的颜色。到处传来的都是惨叫声音,试图跪倒河中乞降之人,在这种境遇下也只能被踩成肉泥。千余步卒,毫无反抗的能力。七渡河中,水花四溅,人马转瞬之间就已经都是血迹斑斑。还未曾被吓傻的人掉头就朝后跑,后面的推到了前面的人,无数双脚顿时就踏了过去。在水里,连垂死的惨叫声音都没法发出!
这个时候,董大郎所部老卒的本事就看出来了,扔了头盔兵刃,朝后跑得飞快!他们率先冲上了河岸,引着大群溃卒就迎向董大郎方向。
追杀着这些溃卒的余江已经杀浑身都是血,举着马槊大呼:“逼他们朝董大郎退,逼他们朝董大郎退!”
马扩引着汤怀率领的胜捷军,也已经提速,马扩本来死死的盯着董大郎所部的一举一动,在河中步卒被冲击得土崩瓦解之际,董大郎所部骑军,仍然离这些步卒还有相当遥远距离!看着余江所部已经追着溃卒渡河,而这些溃卒,也迎向董大郎扑来的方向,一切都如预料当中,马扩也终于抛开一切不安,越过身边的汤怀,挺着马槊,率先踏入七渡河中,后面胜捷军源源跟上,马蹄缭乱,溅起红色河水,转瞬之间,已经踏足七渡河北岸!
击破董大郎,也许就在眼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董大郎猛的调转马头,身后骑军也同时动作,他们完全转了一个方向,在马扩冲过七渡河的同时,董大郎也跃马河中,身后铁骑,也齐齐转向了檀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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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州现在的守臣,正是当年燕山贼当中赫赫有名的王夜叉。
他几乎是和董小丑同时招安的,董小丑所部编为怨军,而王夜叉却因为檀州知州力保,成了檀州的防御使。
比起饥民成军而为野战营头,被调遣东征西战,死伤累累的怨军。成为州郡防御使,领本部为州郡兵在大郡享福,那自然是天上地下。半生流离的王夜叉得此好事,自然对檀州知州感念无地,这几年为檀州攻灭盗贼,压制豪强,一向不遗余力。而辽人南京道守臣对这么一个听话的招安巨贼也恩宠有加。辽人末世,招安的这些流民盗贼,忽降忽叛,兵变作乱,早就成了常事,出现王夜叉这么个异类,在他身上的官衔,自然就不断的朝上头加。
檀州治所百姓,也是凑趣,念王夜叉为万家生佛,设长生牌位者,也比比皆是。
王夜叉半生流离,何尝受过这等待遇!竟然洗心革面,还找宿儒教他读书识字,要专心在此末世做一守臣,至少维护治下平安。
辽人统治终于在大宋和女真的交相夹击之间土崩瓦解。当涿易二州失陷的消息传来,辽人知州弃城而走,王夜叉本来也甚彷徨,却给檀州百姓堵住官衙哭拜于途,求王佛爷保护治下百姓到底。
王夜叉最后慨然答应,一面尽量搜罗积储,一面收揽流民。修补城防,攻灭迫近盗贼,压制蠢蠢欲动的豪强。在这一片天塌地陷之间,竟然维持住了檀州平安。周遭百姓,绝大多数都朝这里迁来,托庇于王夜叉治下。乡间大户,也多有携家眷细软来投奔者。
在这个前燕山贼的治下,檀州一时间竟然成为避秦所在!
世事在这末世,变化无常,前盗匪竟然成了保境安民的生佛,当真是谁也料想不到。檀州成了幽燕边地,积储最丰,骚扰最少的所在。王夜叉也殚精竭虑的维持着这个局面。似乎是想将这一切做到最好,他对手下也约束极严,有骚扰百姓者论死。整天也不在官衙,就在城墙上面箭楼之上搭了一个铺,每天就带着亲随无数遍的巡视四下城关。
在他看来,这一生能以这样的功绩收场,已经是他最大的期望了。
大宋和女真之间,王夜叉也放出风声。大宋已经抵达高梁河,看来收复燕云指日可待。大家多是汉民,在大辽治下已经百余年,现在大辽崩塌,再回归宋人统治那是理所当然。毕竟那里还有一个朝廷,一个统治体系,要是投于女真治下,现在辽东,也许就是榜样。女真还根本没有有效统治他们广大地盘的手段,绝大部分地域,还是各地豪强接受女真名义,交相攻占,吞并对方势力,在这乱世当中努力出头。最后女真大概也就是择最强的真正收编。
这个世代,如果投女真,是野心家的天堂。而投大宋,也许至少能保住百姓的身家性命。
女真破口的消息,同样传来。让本来已经打算等大宋军马一到,就开城交出一切,自己萧然而南,随便找个什么地方终老的王夜叉又紧张了起来,女真强悍,天下皆知。如果贸然归降,女真万一击败宋军,再打开檀州,岂不是人间地狱!
当汤怀他们抵达檀州左近的时候,王夜叉选择了闭城死守,但是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给远道而来,没有携带多少辎重的宋军兵马提供了相当的粮草。对宋军在离城不远的险要所在立寨也就当没有看见。
一城生灵命运系于他一身,此时此刻,不得不加倍的慎重!
每天王夜叉巡城次数,又增加了几倍。这两天夜里,他都在城头,看着宋军营寨的灯火,看着董大郎所部渐次抵达七渡河北。他向南向北远处无数次的望去,想看见谁家的后续援军,将最先到来。
军情随着逃难流民入城而陆续的不断传来,王夜叉也渐渐弄清楚了,破口女真,并不是很多。古北口那里还有女真兵马在哨探封锁,并没有女真大队从那里赶来。领兵赶至河对面的,只是那熟人董小丑儿子董大郎所领的兵马。幽燕边地,已经在董大郎的引领下为不多的女真兵马所席卷洗劫。
女真兵马并不甚多,而宋军却是寸步不让。古北口那里先期有宋军据守,现在也许还堵在那里死战。而现在,他们又比董大郎还要先一步抵达檀州左近!宋军对整个幽燕之地,看来是势在必得!既然宋军意志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
王夜叉已经向手下透露,此战只要宋军将董大郎所部击退,就开城南面归降!另外嘱咐手下,计点户口,清查积储,一钱一物不得短少,百姓更要善加爱养,到时候干干净净的交卸走人。
他对手下慨然叹道:“半生为贼,临了却护民而终此生。命数之奇,殆非天数?弟兄们成全了俺,也就是成全了自己,这个世道,生死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只求一个内心平安,不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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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军和董大郎所部在檀州城下,终于展开有点古怪的交战的时候。这个乱世遭际离奇的王夜叉就在城头,一直屏息观战。
看到董大郎所部步骑脱节,他只是摇头叹息:“故人之子,竟然这般不成器!临兵见阵,有这样用兵的么?这不是葬送了自家步卒,再将骑军上去,让宋人一个个揍么?这仗不用看了,宋人稍微争气一点,董大郎还是掉头就逃比较好............这两天看下来,这几百宋骑,也是天下有数的精兵!”
余江跃马率先冲出,带领着神武常胜军踏入董大郎所部步卒阵中,在七渡河中杀了一个血流成河。而马扩汤怀所领的胜捷军紧紧跟在后面,几乎是首尾衔接。宋军骑兵,主力已经完全集中,董大郎步卒,已经成土崩瓦解之势,而董大郎的骑军,还离战场老远,倒是离檀州城更近一些!
王夜叉双手扶着垛口,重重的拍了一下,笑道:“败矣,败矣!董大郎没有回天之力了!弟兄们,准备开城,牛酒犒赏也准备好,宋人是此城之主了,先卖个好,比什么都强............都去准备!”
他突然觉得腰间一凉,接着就是一痛,下意识的伸手摸去,就摸到一把冰凉锋刃插在自己腰间。王夜叉讶然转头,就看到自己几个心腹将领满脸冷笑的看着自己。其中最为亲近一人,手中正握着那把插入自己腰间的冰冷长剑。
在他身后,亲卫们也讶然的看着这一切,一个亲卫才脱口喊出:“都管............”那持剑将领,已经冷然开口:“动手!”
无数人顿时涌上,刀剑并举,就在王夜叉身边,将他几名亲卫都砍成肉泥!
“这是为什么?”
王夜叉粗壮的身子犹自不倒,死死的瞪着面前诸人瞋目大喝。
“这是你自己不识趣!如此乱世,俺们可不想就此终老!满城的子女财帛,你却护着,要交给宋人!浑忘了俺们是靠着什么勾当才有今日的!你要去做好人,且去黄泉做去,俺们却要在这乱世出人头地!这檀州,交给你,不如交给俺们!”
王夜叉嘿嘿苦笑,猛的大吼一声,居然用手将腰间长剑硬生生的折断!他随即将剑尖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扼住那人脖子,举手就要将剑尖插进去。旁边人被王夜叉呼喊声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救援不及。
却没想到,王夜叉却没插下去,倒是丢了剑尖,苦笑道:“莫非俺当真错了,这天,就该塌下来!谁也救不了............俺在黄泉,等着你们!”
他话音未了,身边人们,已经一涌而上,其中一人手提长刀,狠狠一刀挥下。王夜叉头颅顿时冲天而起,双眼犹自睁得大大的。满腔子的鲜血,将这几名将领喷得浑身血红。已经有人一把执住王夜叉头颅,大声厉呼:“王夜叉已死!开城,迎董大郎入城!将宋军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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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七渡河北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数百女真兵马,散处在草地之上,或躺或坐,还升起了篝火,悠闲煮食。不少女真骑士翘腿坐在马上,双手枕在头后面,就这样在马背上半躺着。也不约束坐骑,随它们踟蹰而行。
三个女真谋克,也勒马在一个略高的地方。不过这里一马平川,没有足够高的所在。虽然天气极好,也看不到七渡河那里的景象。
在风中,隐隐约约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凝神细听,却什么也没有了。
斡朵抽抽鼻子,咧嘴笑道:“似乎有流血的味道,董大郎这厮,终于开始厮杀了么?”
拉合马一声冷笑:“三番五次的派哨探来探俺们动静,盼着俺们女真健儿替他厮杀去!要不是宗设拦着,俺非将这些家伙先扫了个干净!”
宗设也翘腿坐在马上,凝神细听远处动静。这个时候拍手笑道:“还说什么?差不多也该俺们女真健儿上了,大好一座檀州,难道真给董大郎这厮?走,慢慢前去,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将宋人残余打扫干净了............但愿这些南人争气一些,取了董大郎性命,到时候,俺倒是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斡朵和拉合马都大声应是,骑在马背上长声唿哨。本来懒洋洋的女真骑士们闻声顿时动作起来,一个个兴高采烈,朝着三位谋克大呼:“宗设,斡朵,拉合马,带着俺们上吧!就算董大郎先进了檀州,俺们也把他拉出来!这片天地,都是俺们女真的猎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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