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锦霖的卧房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房间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对于这位向来讨厌吃苦药的皇子来说,也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隔着几层纱幔,顺公公弓着身对立面的人影行了礼,“殿下,人带来了。”
洛云染只隐约透过纱幔,看到一个靠坐在床头的身影,并不能看得太真切那人的模样。
“嗯。”带着明显沙哑质感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里面的人挥了挥手,“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顺公公得了命令,立刻退了下去,路过洛云染的时候还对她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好好伺候。
洛云染没什么表情,就像没看到一样。
等顺公公人一走,她就直接撩了纱幔进去。
然后看到的就是东锦霖一脸病容地依靠在那里,看到她不等命令就直接进来的举动,眼神沉了一沉,似有一分不悦,“去清秋殿耍了这么久,看来是把你的心玩野了,越发不懂规矩了。”
“殿下精神不错,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洛云染下了句判定,然后直接走了过来,拍了拍床沿,示意东锦霖把手拿出来。
东锦霖撇了下嘴,别过头去不看她,但还是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洛云染搭上少年的手腕,细细诊了一会脉。
东锦霖的手在被子里捂了有一会时间了,所以显得很热,而洛云染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初一触上去,让东锦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但片刻之后,当那抹微凉从手腕上消失,东锦霖却觉得似乎更加不高兴了。
“没什么大问题,我开两服药,殿下吃上几天就好了。”洛云染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东锦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能被人下了毒或者怎么样。
结果到了这里之后,发现真的就是很普通的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太医院的人到底是怎么给他看的,怎么会一个小感冒,治了这么久都治不好呢?
洛云染视线一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书桌的位置,起身就过去写了药方。
东锦霖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忽然歪了歪头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怕吗?”
“嗯?”正在写方子的洛云染莫名其妙地抬头,不是很明白东锦霖在说什么。
“这里。”东锦霖指了指脚下,“不久前你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差点把命丢在这里吗?”
洛云染一下笑出了声,摇了摇头,“殿下记错了,我没在这里怎么样,我是出了昭华殿,在御花园才碰上事情的。”
东锦霖,“……”
“不过殿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拆娴妃娘娘的台,真的好吗?”洛云染的笑容骤然一收,表情忽然覆上了一层薄霜。
东锦霖扬了扬眉梢,“我倒是更好奇,你明明知道母妃对你心怀杀机,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到昭华殿来,不怕这次跑不掉吗?”
“可是殿下你让我来的,怎么现在忽然间就翻脸不认人了?”洛云染似乎被吓到一样,有些警惕地左右迅速看了一遍,在确认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东锦霖哼了一声,“我让你来你就来,我让你跟我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