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锦霖原本是拒绝的,但是东承奕非要坚持这么做,还用“抗旨”来威胁他。
东锦霖这才不得不每天做了一件事——复查一边皇帝批阅的奏折。
不过通常来说,他只是看一遍,并不会说什么。
他识相的沉默也让东承奕比较受用。
毕竟他让东锦霖复查他的奏折,并不是真的要听一个旁人对他的下的决定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别说是皇帝,就算只是个平常人也受不了有人成天对你的一言一行多加干涉。
东锦霖好歹还是知道谁是君谁是臣的。
顺公公利落地端了茶上来,先小心翼翼地在东承奕手边放了,而后才把另一杯放到了东锦霖手边,退到了一边。
东承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深深地叹了一生气,“七叔,实不相瞒,朕现在着实是内忧外患啊……”
东锦霖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杯盖,柔和的目光落在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梗上,像在看一幅画,“皇上何出此言,如今乱党已经被肃清,朝野上下一心,我看明明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才是。”
欣欣向荣个屁!东承奕心里当即骂了一句,脸上还要笑嘻嘻,“若真是如七叔所说就好了,七叔也知道,四弟他觊觎皇位已久,在朝中埋下的根基怕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一点,如今处决了的,都只是查出来的,还有许多
没查出来的呢,而且,四弟先前去西北大营呆了四年,七叔可知那里又有多少他的心腹?若他们反了,那朕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西北大营的将士个个是我苍云国的勇士,他们爱国、忠诚,除了保卫国家,不会做其他任何事情。”东锦霖倏地一掀眸,深紫色的眸子望过来,看的东承奕心底一凉!
他差点忘了,西北大营与其说是东承睿的余孽,说是东锦霖的党羽才更合适。
东承睿在那里呆了四年,东锦霖可是呆了更久!
当年他就是和那里的将士们同吃同住,同生共死的,他对那里的感情,只会比东承睿多,不会少。
东承奕藏于宽大龙袍下的五指在扶手上握紧,扯了扯薄唇,“七叔这话朕自然是信的,但是朕只恐他们被居心不良之人蛊惑利用了,到时候要是真做出什么事来,只怕是让外人占了便宜。”
“皇上的意思是……”东锦霖放下茶盏,迈步走了过来。
他身形颀长,早先一直病怏怏的总是无意识地佝偻着背看上去弱不禁风,如今挺直了腰背,东承奕才赫然发现东锦霖站在面前那身影足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进去。
一种无形地恐惧感压得他几乎连气都透不上了……
“朕……”东承奕张了张口,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似的,每发出一个字音节都很难。
“宋太医到——”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顺公公的一声通报。东锦霖回身看去,他的目光一移开,东承奕瞬间如蒙大赦,不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