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傻了。不过傻归傻,却让她觉得比从前不傻的时候更亲近。 以前何曾这样子与这个五妹妹说过话,两个人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手拉过手一起上街,更别提白花颜对她表现出依赖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从前的白花颜只依赖白
惊鸿,白惊鸿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着白惊鸿而存在的。
可即使是那样,最后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在大叶氏和白惊鸿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时利用也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抬手就能打,张口就能骂。
如今想想,那样的日子过得真是悲哀。明明她们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小姐,真正的白家人,可却被几个外姓人欺负成那般,何其不幸。 轮到她们买点心了,小伙计看是白燕语来了,还特地多送了一袋子。白燕语也不推辞,她知道是这是镇上人的好意,反正都是有来有往的,今儿她拿了人家一袋子点心,回头见着那御厨的妹子,送一盒胭脂就好了。天赐镇上的百姓就是这样的,谁也不计较,谁也不藏私,也谁都不会虚情假意。有来有往才热闹,都关起门来各过各的
日子,那该多无聊呢!
她带着白花颜坐到边上的一家茶水摊上,白花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根本也不顾什么形象,吃得脑袋都要扎到了袋子里。 白燕语也不拦着,只在她吃噎了的时候递上一口水,也在她吃得满嘴都是油渣的时候替她擦一擦。就这么着,眼瞅着白花颜不一会儿工夫就把两袋子点心都给吃完了
,也把满满一壶花茶水都给喝干了,她便问她:“好不好吃?”
白花颜用力点头,“好吃,好吃,比从前在大姐姐那里吃过的都好吃。”
白燕语便问她:“你还能记得大姐姐那里的点心是什么味道的吗?”
白花颜想了一会儿,摇头,“记不起来了,只记得特别好吃,特别甜。”
“那你能记得起大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这个问题让白花颜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姐姐特别漂亮,所有人都说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所以府里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都是她的
。” 白燕语一阵感慨,原来都不记得白惊鸿长什么样子了。其实她也不太能记得了,从前的白惊鸿太过光彩夺目,所以在府里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仔细去瞅,生怕盯着
人家瞅会冲撞了人家,会惹白惊鸿和大夫人不高兴,连带着父亲也不高兴。 就是那个如今连样子都记不住的人,却成了白家所有孩子童年的噩梦。听说白惊鸿从宫里跑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是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活着,她到是很想
再见她一面,只想问问白惊鸿,当年盛极一时,可有想过未来有一天,白家全盘颠覆?可有想过她这个丝毫不起眼的白家三小姐,如今也成了凌安郡主?
可惜,终究不会有那么一天,她有一种预感,她跟白惊鸿是再也不会再见到面了。
白燕语在公主府住了一晚,次日清晨,迷迷糊糊地就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碰她的脸。
她一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只云豹正趴在她的榻前,碰她脸的是云豹的毛爪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脸上拍着。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揉那云豹的头,云豹往前拱了一下,好像是将什么东西推向了她,然后又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便动作迅捷地跑掉了。
白燕语揉揉脸,到是不疼,但是这大清早的让豹子给打了,叫什么事儿?
再一偏头,便看到小豹子推给她的那样东西,正是她在五皇子七七那天放到坟前发簪。
“原来你昨晚去帮我取这东西了。”白燕语很高兴,将那发簪往脸上贴贴,冰凉冰凉的。但她就是喜欢这种凉意,就是能在这样的凉意中感觉到他的气息。
握着发簪,闭上眼,这一觉就又多睡了两个时辰。
再醒过来时,是公主府的丫鬟把她给叫起来的。她记得那丫鬟叫秋月,还有个姐姐叫春花,是公主府里年后新买来的,她们姐俩平时就安排在她院子里做事。
“怎么了秋月?”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秋月说,“什么时候不要紧,要不是有事,奴婢不会进来催您起的。三小姐,七殿下来了,说是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