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了。所以我们也得找,不得不找。”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君长宁应该还没到寒甘吧?派人去拦来不来得及?”
“试试吧!”他说,“总要试试看。”然后微仰起头,沉声喊了句:“暗哨!”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开口吩咐:“速往北去,拦截去往寒甘和亲的六公主。”
暗哨应声而去,白鹤染心里还是烦躁,“那东西要是落在我手里,我就把它给砸了。”
“行。”他郑重点头,“本王一定把那东西找回来,送到你面前让你砸个够。”
街上昏迷的人已经有一部份开始清醒了,有人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脸迷茫。
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我这是在哪儿啊?”还有一句,“我是谁啊?”
这些歌布人忘记了自己的前半生,忘记了自己来自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更忘记了歌布是他们的国家,也忘记了他们来到铜城的目的。
所有的人都在原地打转,互相询问着,互相认识着。可是再怎么询问也询问不出彼此的任何信息,再怎么认识也说不出自己姓甚名谁。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全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就好像新出生的婴儿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白鹤染冷眼扫过这群人,没有一丝怜悯。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毕竟这些人在欺压铜城百姓时,可没有一个人心慈手软过。
有驻军被调派过来,由康学文带领,协助官府来处理这些多出来的人。
君慕凛白鹤染二人则回了林府,这座从前由林寒生住着的宅子如今已经被他们征用,一行人暂时安顿在这里,就连白惊鸿也远远地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回来。
林寒生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垫着一张破席子搁在地上。白惊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要很努力地控制自己才能不至于冲上去鞭了他的尸。但当她再看到站在林寒生尸体旁边的权照时,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开始四下寻找,直到找到了放在门后的一把锄头。
人疯狂起来都是可怕的,不管是多么娇弱的女子,你一旦触及她的底限,她都会把最疯狂的一面展现给你。就好比此时的白惊鸿,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挥起锄头,狠狠地朝着权照砸了过去,同时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撕吼:“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权照被她惊着了,不停躲闪,可他不会拳脚,身上没有功夫,岁数也是大了,脚底下哪有白惊鸿那么利索。躲来躲去躲到了墙角,再无路可躲,只能眼瞅着白惊鸿的锄头迎而而来。
扑地一声,锄头扎到了权照的脑门子上。权照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样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可事实证明,他就是死了,还是被人捣碎了头而死。
白惊鸿的精神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将近半年多了,她一直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受着各种凌虐,受着无穷无尽的凌虐。每一个夜晚都没有睡过安稳觉,每一个白天都没能做个平常人。她曾经那么骄傲尊贵的一个人,她曾经那么远大美好的未来,全部都毁在了这一主一仆手里,全部都毁在了歌布国君手里。她恨!她恨啊!
无尽的怒火满腔的仇恨都随着手里的锄头,一下一下落到了权照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上。白惊鸿隐忍半年,终于等到这一刻,她如何能轻易放弃这个发泄的机会?
最开始是砍,到了最后就是剁,剁到后来白鹤染都看不下去了,拉着君慕凛去了后院儿。
再后来,田开朗也去了后院,落修也去了后院儿,就连剑影都忍不住从暗处现了身,一脸无奈地跟白鹤染说:“主子,劝劝她吧,青砖地面都要剁碎了,那个老头子一个骨头渣都没剩下,快别剁了,这味儿真难闻。”
白鹤染也知道味儿难闻,血腥气冲了她直想吐。可是她太理解白惊鸿了,就像她当初在文国公府,放任云豹去啃噬白兴言一样。那种恨意是抽筋扒皮都消解不了的,不让她发泄出来她就会疯,谁拦着跟谁急。
所以她不去劝白惊鸿,只耐心地等着。就这么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一身是血的白惊鸿终于又站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阿染,谢谢你。接下来还有歌布国君的仇,你告诉我,该怎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