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新夫人,身上居然会没钱,听着都讽刺。可这是真的,我确实没钱,所有的钱都被林……都被我那父亲给搜刮走了。”
白惊鸿说这话时,下意识地四下望了望,特别是窗口处,目光停留的更久。
白鹤染没吱声,但她知道外面没人,那个车夫没有跟上来,在马车里歇着了。另外还有两名暗哨到是潜伏到客栈的屋顶,意在盯着白惊鸿,可白惊鸿跟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在屋里睡觉有什么可盯的,再加上她进客栈着不着痕迹地使了些毒,想来那两个人这会儿也在屋顶上睡着了。所以现在白惊鸿不管说什么,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够听到。
“小菊。”白惊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是不是小菊?别怕,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怪你的,也不会赶你走的。你快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不是姓白?”
白鹤染眼睛眯了一下,果然白惊鸿还是想到了,终于怀疑到她头上。可是她现在能承认吗?不能,不是不能在白惊鸿面前暴露身份,她是怕白惊鸿演技不过硬,再在那几个暗哨面前露出破绽。她得进铜城啊,且最好是不费灰吹之力悄悄的进去。
所以这场戏还得继续往下演,一直演到她见了君慕凛的面,解了康知府的蛊毒为止。
“小菊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小菊姓夏,不姓白。”她把手从白惊鸿手里抽了出去,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看得白惊鸿有些恍惚。
“真的不是吗?阿染,如果是你,你就应我一声,我找你找得好苦。”
可惜,到底还是失望了,白鹤染依然摇头,摇得白惊鸿阵阵绝望。
“吃饭吧,继续吃。”她不再问了,闷头吃起汤面。满满一大碗汤面,不一会儿就完了个干净。再看白鹤染那头,半碗都没吃下。
“你要是吃不下,那半碗也均给我吧,我没太吃饱。”白惊鸿自顾地动手去端白鹤染面前的那碗,“最近胃口似乎比从前更好了些,人都吃胖了。”
一边说一边把面条往嘴里送,一点都不嫌弃是被别人吃过的。白鹤染也不得不感叹,能够让一个人完全改变生活习惯,甚至连尊严都放下了,那就只能是把这个人的意志彻底摧残,就像一个泥人打碎了重塑一样,塑出来的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现在的白惊鸿,跟从前一丁都不像了。
眼瞅着自己吃剩的半碗面条进了白惊鸿的肚子,双眼瞅着白惊鸿把桌上的小菜都吃了个干净,她想着白惊鸿刚才说的话,人都吃胖了。
是啊,是有点儿胖了,之前白惊鸿是那种干吃不胖的体质,可是这几天似乎这种体质被打破了,白惊鸿的脸都圆了。再瞅瞅这饭量,白鹤染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夫人放着吧,奴婢来收拾。”见白惊鸿要收拾面前的碗筷,她赶紧站了起来,抢夺间抓了一下白惊鸿的腕,随即心下叹气,果然是这样,白惊鸿怀孕了。
可这孩子是谁的呢?是卫景同的,还是林寒生的?听白惊鸿的意思,林寒生在兰城时也经常会到府里来与她幽会欢好,那么眼下这个孩子就不一定说得清楚是谁的了。
碗筷收拾到了一起,因为伙计不来取,便只好堆在桌子上。她侍候着白惊鸿洗漱睡觉,听着白惊鸿临睡之前又问了她一遍是不是阿染,她再次否认,白惊鸿便沉沉睡了。
她轻叹了一声,坐到了床榻边。伸手去抚了两下白惊鸿的头发,将脸庞完全露了出来。
刚刚运了内力,给了白惊鸿几分药性,现在人已经完全沉睡过去。
她又将白惊鸿的腕握起,重新诊了一遍,依然是喜脉。照脉象来看,这身孕一个月刚出头,白惊鸿应该还没有感觉出来。
白鹤染也是无奈,曾经那么相互憎恨的两个人,如今走到这般境地,竟是一个巴巴地等着另一个来救,一个已经快要忘记了重前种种,提不起那么多恨了。
当然她也没有全忘了白惊鸿在文国公府时装出的一副盛世白莲模样,也没有忘记原主之所以会命陨悬崖,都是拜这位大小姐所赐。那两个用毒针刺杀原主的仆人,就是白惊鸿派出去的,这一点,从她初次踏入文国公府时就已经知晓。
可毕竟时过境迁,她该报的仇也报了,白惊鸿在她手里也算是死过了一次。如今被林寒生捞出来利用至此,也是一种悲哀。
她为白惊鸿掖了掖被子,站起身来,窗外有人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