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我们东秦么,那便别回去了,长长久久地留下来,为东秦大地添一捧肥料就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问康学文:“铜城边境驻军有多少?”
康学文答:“刚好五万。”
“五万,够了!”
康学文有些激动,“殿下,是要开战吗?请一定让老臣做个先锋官,不杀歌布杀个过瘾,老臣实在难平心里这口恶气。就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的”
君慕凛瞪了他一眼,“哪那么轻易就要开战,即使是战,那也得待我们东秦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才好。更何况歌布占领我东秦城池都没费一兵一卒,本王收拾他们若费太多力气,就显得我东秦不如他歌布。所以若能巧取,咱们又何必强夺?”
他说这话时,双眼眯缝着,一双紫色的眼眸透出来的精光闪闪发亮,竟让这夜晚凭添了几许妖异之气。他站在窗边,窗子虽没推开,但目光所向之处精精准准的就是歌布的方向。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正在想着什么,只有他明白,他是在规划,规划那个歌布国在到手之后,该如何治理,如何把它变成美好的模样,好交给他亲爱的染染。
虽然君慕凛给出的建议依然是按兵不动,跟他之前的选择没什么两样,但康学文就是心里有了底,即使按兵不动也觉得有了方向。
因为君慕凛来了,因为白鹤染也要来了,如今这两个小娃娃是他的全部希望,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林寒生的惨死,和白惊鸿俯在他脚下痛哭求饶。
但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白惊鸿的,他从未在女人手里吃过亏,这次却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次日晌午,林寒生果然进了铜城。康学文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于是赶紧叫盯着他的那些暗哨去接。派去的人没多一会儿就回来了,告诉他林师爷已经回了自己的宅子,说要休整,暂时不到衙门来了,也请康大人不要去打扰,他想见您时自然会见的。
没错,林寒生在铜城也是师爷的身份,而且还在城里有一种宅子。康学文听说他回了自己的宅子,还说暂时不见自己,明面上表现得是无奈,一遍一遍地说:“怎么就不见我呢?要休整到我府上来休整多好,他家里没几个下人侍候的。哎呀岳父大人真是跟我客气,这不是见外吗?”但实际上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因为他怕林寒生是下蛊的行家,他实在是怕对方感觉到他体内的蛊已经失效,再重新给他下一回。
好在林寒生不到他这里来,甚至进了林宅之后就关紧了府门,非但自己不肯出来,轻易也不会放人进去。
康学文想起昨夜得自君慕凛的消息,林寒生受伤了,看来伤得还真是不轻。
林宅是一处甚少有人进去过的宅院,别说康学文只到过府门口,从未踏入过一步,就是白惊鸿也只进去过几回,且每回都在一个固定的房间做着侍候林寒生的事,至于林宅里面,除了林寒生和他贴身的暗哨之外,闲杂人等是不得进入的。
林宅里有一股子味道,越往里走味道就越浓烈,林寒生觉得那味道很好闻,但府里的下人和他那几个暗哨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那是腐烂的味道,若是不用内力闭了口鼻,真会忍不住呕吐起来,即便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暗哨也忍不住的。
何况他们只是歌布的暗哨,歌布的暗哨照东秦的暗哨差很多,跟阎王殿的暗哨更是没法比。就拿盯着康学文这件事来说,每晚康学文睡觉了他们就也跟着睡觉了,而且睡得还挺沉。否则不至于康学文大半夜的进密道往外跑,他们都没有察觉。
林府是林寒生在铜城的巢穴,他喜欢用巢穴来形容自己的这座宅子,因为里面养了蛊虫,还放了一具专供蛊虫啃噬的尸体。之所以人们会闻到腐烂的味道,一方面是尸体传出来的,一方面也是他制了不少药水,每一种药水的味道都极其难闻。
林寒生每日接触这些东西,为避免自己身上不被染上味道,所以他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研制香料,制各种香料,甚至一度成为歌布制香第一人。他也将制香的手艺传给过林小桃和白燕语,到是让他的女儿和外孙女成为了白鹤染的左膀右臂。
他有些想念他的女儿和外孙女,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却不敢过于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