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没点破官场里的潜、规则,但王庆也听得面红耳赤了。确实,在官场里种桃树的人都被视为傻逼,摘桃子的时候却有无数人跳出来。更别说,张正书以一介白身治水了,真的能成的话,那功劳簿上绝对没有张正书的名字,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所以,王庆的话欺骗三岁小孩还成,冠冕堂皇地拿出来说,张正书就毫不犹豫地揭开了内幕。幸好此处没有第三个人在,不然王庆都不知道要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小官人是有大智慧之人,咱家比不过啊!”王庆扯了扯嘴皮子,说出这句话,却差点没笑爆张正书的肚皮。
“别闹,我可是有犯傻前科的。”张正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王庆却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是傻子!
再闲聊了几句近来形势,张正书才让马车夫提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地上了四轮马车。
见得张正书去得远了,还在二楼包间的王庆,却好似烫手山芋一样拿着那封密信,心中显然极为挣扎。
最后,王庆还是下定了决心:“罢了罢了,小官人的分析没有出错过,要是成功预言了黄河再次河患,那也是功劳一件。当做是积阴德了,这事关乎成千上万百姓,马虎不得哩……”兴许是接触得张正书多了,王庆这个冷血无情的情报头子都开始“体恤百姓”了,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要是给王庆知道,张正书不仅治水不亏钱,反而赚钱,他会是怎么样一副嘴脸?
张正书此刻在四轮马车里,也是恶趣味满满,想到唯一知情人王庆知道实情后惊骇的面孔,他就一阵大乐。
“小官人,你乐呵些甚么?”马车夫觉得奇怪地问道,“那官营酒肆的酒可酸哩,买了一坛都不知道怎么喝才好……”
张正书叹了口气,连带家里的马车夫都嫌弃官营酒肆的酒了,实在是……实在是太腐朽了!这也怪张正书,平日里喜庆之时,他也舍得拿出卖得极好的果酒赏给下人喝。这一来二去的,张家的僮仆哪一个没把嘴给养刁了?
平心而论,这官营酒肆里的酒,都是官酿的好酒,品质自然是不错的,断断没有这马车夫说得那么不堪。但是和果酒比起来,却稍有不如了。这酒带酸味是事实,但没有仔细品尝也品尝不出来,只能说这马车夫是鸡蛋里挑骨头。要知道,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一坛子酒,这么一坛子官酒,起码要数百大钱,多了可能要差不多一贯钱,他是喝不起的。
既然喝不起,还说不好喝,这就非常过分了。但为何张正书听得这么提气呢,当即说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本来打算赏给你喝的,但你这么说,我就赏给其他人了……”
“别……别啊,小官人,这酒虽然酸,可不正是小的这等下人喝的么?”马车夫虽然不是嗜酒如命,但也算贪杯之人,连忙撇清了自己。
张正书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欣赏起汴梁城的二月景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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