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绝配。就算没占着理,这游手估计都说不过他。无奈何,只能赔钱了。但这几个游手你一贯我一贯钱,把五千文钱凑出来后,才灰溜溜地走了。
“大哥,为何不去打杀一番,要这般服软?瞧那厮的模样,一拳就放倒了……”一个游手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啊,眼瞅着事情要成了,那家小娘子也要到手了,赏钱也有百贯,今个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众游手附和道,都有点不忿气。
“嚷甚么!”那领头的游手也怒道,“要出手何须我多言,你等不会出手,怎生又不敢了?”
身为他们的领头,哪里不知道他们只会放狠话,其实根本没什么胆量?这也才是游手,整日游手好闲,只会欺负老实人,真遇上硬茬子了,他们就怂了。当然,一般权贵是不会理会这些游手的,因为他们放不下架子。然而,张正书却不一样。虽然他如今的身份是“大桶张家”小官人,但他还没堕落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今个回去,同那老鸨说,这差事做不来,好生换一个罢。我也纳闷,那家小娘子要身段没身段,要姿色没姿色,不过十一二岁黄毛丫头,要来作甚?”领头那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只能把责任推卸给老鸨了。
“兴许是那老鸨见那妞儿可怜,想叫她吃好穿好罢!”
“哈哈哈哈……”
一众游手也笑了,这年头做船家和做姐儿,确实是天壤之别。只是穷人有穷人的骨气,即便做青楼娼妓衣食无忧,可总归那是娼妓!这时候的风气就算是“笑贫不笑娼”又如何,社会上总有些人是例外的,就如同张正书一样。
那老汉和汉子也呆住了,迷迷糊糊地接过张正书递过来的沉甸甸一大串铜钱,等张正书要走才连忙说道:“小官人,使不得,使不得,这钱我们不能要……”
张正书愣住了,说道:“为何不能要?他们把你的腿都打折了,这是赔与你的汤药费。好生找个郎中,把腿接上。如若不是,日后成了瘸子就怨不得别个了。”
那汉子热泪盈眶,激动地说道:“俺该死,竟污蔑小官人与那游手是一伙的……”
张正书苦笑道:“你们太过于不长心眼,也就遇到了我。像我这样的,也可能是居心不良。你想想,那些人做恶人,我来做好人,目的还是把你家小娘子拐到青楼,这又如何是好?好了,莫要谢我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那老汉却抓住了张正书的胳膊,激动地说道:“老汉不会看错人的,小官人乃是热心肠之人,敢问恩公姓名,当衔草结环,以报恩德!”
“呵!”张正书笑了,“我的名声臭大街了,你到汴梁城一打听,‘大桶张家’那无恶不作的小官人便是我了。报恩什么的不用提了,快些离开此处吧,别再招惹那些人了……”说罢,张正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心情却不见得好转。他是见不得人家穷的,虽然知道宋朝肯定有穷人,但没想到以打渔为生的汴河船家,也是这么穷困。
张正书此刻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不知道如何宣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