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进来的是这次配合他行动的特别行动队小队长董成,这个精壮的汉子是马尾保安团出身,在体系内那也够得上是元老级的,这次欧阳庆在北京活动,调集的可都是精兵强将,行动队就有三支小分队。
三个小分队各有分工,董成负责的小分队是警戒和保卫,当然,按照欧阳庆的计划,董成保卫的可不仅仅是他这里,毕竟这边名义上是英国人的产业,而且就在使馆区旁边,进退自如,董成还是负责暗中监视帝党几个大人物的活动,确保在没有成事之前,自能及时掌握对方的动向,顺便还必须保证这些大佬们别给后党逮了。
董成穿着一身破旧的老袄子,脸上扣着个旗城最常见的猫耳棉帽,这样把脸给遮了大半,而这身打扮,在老北京这时节那是普通至极的扮相,他往哪里一猫,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和身经百战的行动队精锐联系起来。
这在外面猫了半夜,铁打的汉子那也是要缓口气的,一进屋,董成有些冻僵的表情立刻就活络了,结果旁边递来的一杯热茶,忙趁着热乎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大人,翁同龢几个在老西街的一座宅子里猫了半天,我打听过了,那宅子应该侍郎宝廷的私宅,可惜临时间找不到法子探听一番。”
欧阳庆一听,也是大感兴趣,这都给慈宁宫的老女人逼到墙角了,帝党总算是要有所行动了,这些时候,翁同龢、文廷式可是四处活动,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以欧阳庆的判断来看,完全都是些无用之举,唯一让他看到有些新意的,只是国子监学子尚有的那份年轻人才有的胆气。
他点了点头,笑着道:“老董。辛苦你了,他们谈什么……并不重要,我想现在局面下,他们能想的东西实在有限的很。都有那些人参与了这次的秘密碰头?他们没被内廷侍卫盯上吧!”
道这个,董成哈哈一下,“翁同龢那老头绝对是老眼昏花了,他趁夜出门,自以为走的后门就无人察觉,这傻子也知道要盯他必定要钉牢这后门弄堂的,我在那边看到两个内廷侍卫模样的人出入。不过天气太冷,只留了一个,另外个猫到旁边酒馆里去了,他跟上翁老头的轿子,不过在八番胡同口就让我给打昏了!”
欧阳庆对于这行动队军官们的大胆和果断自然是放心的很,现在这局面下,虽然大的布局都安排下去了,但是这北京城里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就连帝党、后党的举动都是难以完全把握,更何谈来利用时势。
不过,现在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不折不扣的将计划推进下去。教官委以自己如此光荣伟大的任务,实话,他自己也深感压力巨大,不过,对于这份压力,他却是由衷的感到鼓舞和兴奋,教官在课堂上提到的过的一些概念和名词,在经历了那么多胜利和希望后,他忽然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南洋体系的惊天崛起。这都预示着一个新的未来,一个新的方向,而自己却有幸投身于此……现在的每一个机会都必须争取,而帝党今日的举动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想到这里,他立刻让董成立刻布下眼线。不过这个也简单,盯住了翁同龢,帝党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尽在掌握。
很快,潘博盛就被叫来了,这位潘大公子无疑是秦铠在京师明面上的棋子,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南洋体系的动向,不过,他行事把握得十分到位,混迹八旗红黄带子之间的时候,他可是有了名的高调。
而这段时间里,他却是低调的出奇,寻常人等根本找不到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必须全力辅助欧阳庆来北京的任务。
“博盛,你手中不是有不少眼线嘛!有没有可以散布消息的途径?”欧阳庆舀着一支铅笔站在一张铺开的地图前一副沉思的模样。
“有啊!”潘博盛对于这个问题,实在的感到有些莫名,自己在北京混迹这几年,这点事情难道还搞不定,其实根本不用手下人去操办,北京城那里的消息最多,还不就是鱼龙混杂的旗城嘛,有啥要散播的消息,稍微动动手脚,估计不需要一天,宫内跟宫外都能听得到。
欧阳庆点了点头,有考虑了片刻,这才递给潘博盛一张信笺:“”博盛,你想办法尽快把这消息传播出去,这一次北京八旗军连续抓了两个统领,我们可以大做文章,这边情况越乱,教官进京的阻力就越小!”
潘博盛仔细看了看信笺上的内容,脸色也是有些诧异,抬头问道:“大哥,这么做会不会让乱了帝党的阵脚……”
欧阳庆微微一笑,“博盛,我这是釜底抽薪之策,这件事情都闹腾了快一个月了,帝党你看磨磨蹭蹭的毫无作为,不是我看扁这些大佬,哪有做大事的魄力,若是不刺激一下他们那脆弱的神经,我估计他们还得要观望良久!”
上海外滩码头不远处的一座欧罗巴风格的酒店内,这里的氛围可与北京城内风声鹤唳的紧张态势完全不同,今天偌大的酒楼内宾朋满座,除了士绅官僚外,更有多国的领事和他们的夫人出席,而整个酒会的组织者,却是这段时间在上海买办间颇有地位的李东来。
今天这场酒会自然不会普通的应酬,能来赴宴的,除了上海当地的买办势力外,更多的是代表各方在华利益相关的外国领事,而德国公使施莱尔的出席,更是展示他身后南洋体系深厚背景的一个注脚。
李东来一身燕尾服舀着高脚酒杯不时与碰到的宾低声细语,不过在场可都是出了名的精明人,很快,他们都注意到,这位上海滩现在实力强悍的买办,不时和身边另外一个年轻、精悍的男子窃窃私语,而且。很显然,这个男子并没有和那些宾交流的任何**,在李东来应酬时,始终只是面带微笑、沉默不语。
很快。李东来就走到了德国公使施莱尔的身边,两人轻轻碰了碰酒杯,他先开口道:“尊敬的施莱尔爵士,你能出席今晚的酒会,秦总督让我代为转达他最真诚的友谊!”道这里,他顿了顿,侧头以酒杯微微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
施莱尔公使显然对这位年轻人似乎感到有些眼熟。不过他却不认识对方,嘴巴噢了一声,应道:“李先生,我听到许多关于秦总督的消息,正想代表德国政府来向你求证……当然,以秦总督与我国政府的一向友好,德国政府一定会全力支持秦总督进入北京的中枢!”
李东来第一个来与德国人交流时局,自然是得到秦铠的明示。在北京政局动荡之际,那些在华有利益的列强自然都会有所反应,而这个酒会。就是秦铠进行与各方势力交流提供了一个场所。
施莱尔对于这位秦大总督无疑是认识最深刻的,对于这位一向与德国关系友好的中国高层,若是能获得更高的权力,对于在远东发展一直不顺利的德国来,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德国人虽然在这个问题是十分支持秦铠,这也是利益使然,虽然德国人在远东并没有太大的实力,但是在遥远的欧洲,德国人的影响力正在日益彰显,而德国人试图在远东获取更大利益的决心显然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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