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宗棠的问题,秦铠想了想,微笑的答道“大学士你是领兵的大行家,我这不是在班门弄斧嘛,这军饷嘛,我只是以为,当兵自然不能为钱而来,除了军纪外,军人更是一个要有荣誉和信仰的职业,我就是这么做的!”
“荣誉………………信仰………………”左宗棠闭上眼睛想了想,摇摇头也是恍然一笑“怪不得你在北疆能在短短一年内练得一支强军………………假以时日,这天下怕是烈风那里都去得了啊!”
老左这句话倒是让秦铠惊出了一身汗,忙摇摇手说道:“左大人,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我手底下不过数万兵马,但求镇守一方,国泰民安那是我等为官的最终目标。”
左宗棠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烈风,近来老夫身体不适,已经提出告假半年,准备回老家小住养病,不过还有一个小愿望,想到你的两广看看,会会老友,可否安排一下!”
这老左确实年纪不小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可没病没痛的模样,这突然的就告病半年,而现在这时候,到光绪亲政也就正好是半年时间,秦铠看了看这位大佬,这也太假了吧,不过倒是正好趁这机会问问听听这位大佬的意见。
自己虽然促使了这次矛盾的激化,但是预测这矛盾的发展,却不是自己的专长,最让秦铠捉摸不定的,其实还是醇亲王奕,还有就是那些亲王、郡王爷们,就是拿了自己大笔银子的奕,平日里这消息可都放的勤快的很,这回在这问题上也是吱吱呜呜。
现在这局面,稍微有点见识的都会想到辛酉那年间的事情,顾命八大臣啊,死的可都是王爷级别的大人物……这关乎大清国皇权的争斗,真的搅合进去了那可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但是,这也是个催生富贵的机会,恭亲王奕那不借着机会二十多年的大清第一权臣。
想到这里秦铠点头笑道:“大学士,这时节去两广,那倒是正好,我回头就安排一下,赵烈文也是您的老熟人了,你想去哪里、看什么,尽管吩咐。
左宗棠看到秦铠的表态自然也颇合他心意,话锋一转,有些严肃的问道:“烈风,你奏请裁撤水师,我看,估摸着马尾船厂是不是在造新的大船吧,我就想看看这个,19年前我奏请设立船厂若能造出堪比西洋的战舰,倒是了却了老夫的一个心愿………………”
秦铠眨巴眨巴眼睛,左宗棠这猜测倒是没错自己确实是在造船,只是马尾船政那边倒是没造巨舰,那边由胡长途领衔在研发小型护航战舰,海军可不完全是为了大海而生,尤其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丰富的水上通道,那也是要进行充分考虑的,就是满清政府,也曾组建过长江水师嘛。
南洋体系下两座造船厂中,马尾船厂在技术上拥有非常雄厚的实力加上马尾实验室的存在,为研发提供了很强的支撑,所以马尾船厂目前在造的两艘战舰,一艘是吨级别的装甲巡洋舰,一艘为吨级别的铁甲舰,秦铠根本就没打算装备部队完全是准备出口换取银子但是,在这两艘战舰上,多项建造工艺和战舰设计工艺都被付诸了实施,通过建造这两艘技术上不算先进的战舰,却可以培养一大批成熟的技术工人,要知道这时代铁甲舰所用的铆钉技术,就绝非普通工人能掌握的玩意。
一根根粗大的烧的通红的铆钉,利用铆钉高温时的可变形的特性,打进预先打好的铆接孔里,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后,就将一块可能厚达几百毫米的钢甲固定在船身上,这绝对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而且,钢板不像木板,有韧性的,要把钢甲非常贴合、毫无间隙的固定在龙骨上,做到完全密闭,光这一点,一个工人就是操练两年才能出师。
事实上,在完全生产民用船只的黄埔造船厂,也已经开始投产薄铁壳的商船制造,在焊接技术出现之前,以铆钉技术制造完全不漏水的海船,掌握这项技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马尾厂,最早下水的601舰,还是以木质内衬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老左要看新战舰,秦铠多少也能理解这位洋务先驱的想法,到他这年纪,已经是功成名就,能牵挂的也就是那些未竟的事业,马尾船政无疑是其中之一。
“大学士,马尾船厂确实再早两艘战舰,一艘吨的,一艘吨的,不过却是给南美秘鲁和智利的订单,这样的战舰,不瞒你说,南洋水师未必需要,您到了广州,我请你参观正在研发的新战舰,那才是咱们〖中〗国该有的战舰!”
左宗棠听了显然也是很惊讶,在他看来,马尾船政能够生产吨的新战舰,那已经是让他十分满意的成果,没想到秦铠还有更庞大的计划,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在大的战舰,那可就直追定镇啦…………这也能造,未免太过惊人了吧!
他点点头,脸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却变得异常沉重“烈风,知道我为何要再次等嘛?”
“不知!”秦铠琢磨了两个理由却也不敢断定,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
“朝堂上的乱局,已经难以收拾,我原本想劝你早日脱身,不过,翁同和你足足说了近一个时辰,我想你若是要抽身,估计也是不能了吧……”左宗棠说道这里,微闭的眼睛却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秦铠。
秦铠知道这事情定然难以瞒过这位,不过老左显然是要在这事情中抽身的,所以他想了想,点点头表示默认了,他立刻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大学士,你说这朝堂上的乱局的无法收拾,却是依何来断定,我现在也是十分困惑,难以看清这局势的走向!”
左宗棠见自己猜中了…却也毫无惊讶之色,听到秦铠的问题,他想了想“烈风…这事情我也很难断言什么,不过………………原本帝后之争只是宫内的小事,但是宫外的大臣参与之后,而且以祖制来封杀了太后听政的想法,以我之见,无论谁胜谁负,朝堂上都是一场腥风血雨…所以,及早抽身是唯一的办法。”
他看了一眼秦铠,心中有几句话却是没说出来,依照他的判断,西宫在这件事情上原本有着太多强势,不过由于南洋势力的崛起,现在这时刻秦铠突入进京,这位秦大总督就是最大的变数…一支几年来崛起的新势力,而且是一支让人看不透的新势力,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现在的局面…因为秦铠介入,造成了原本与慈禧一条船的醇亲王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但仅仅是这一点,就让整个皇族在皇帝亲政问题上出现了重大的变化,这才是改变局面的关键一步,至于秦铠以什么来说动的醇亲王,左宗棠并不清楚,但是能猜测到一二。
秦铠听到左宗棠的判断,心中却是一喜,自己推波助澜…希望的就是这么个结果,原本对说动醇亲王那边,他还是颇有一些疑虑,现在听左宗棠谈起这事,他倒是更添几分信心。
一路详谈,秦铠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京城里的情况…必须立刻制定紧急情况下的撤退方案,玩意真的矛盾激化了,慈禧这老女人说不定再来一次自己没想到过的政变,那自己可就吃经验主义的大亏了,而在这一点上,左宗棠显然考虑得更为深刻,虽然他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过!
第二日秦铠还在吃中饭,一个叫刘诚的年轻太监来府上宣秦铠进宫,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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