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特瑞少校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命令继续发射一轮排枪,看来战斗胜利在望了……只是,随着排枪射击声的响起,他忽然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久经战阵的他,眼角余光甚至感到了远处河边的那边小树林中似乎有亮光一闪!
难道那里有敌人?不过,那距离至少也有400米,这样距离上,这时代除了神枪手外,完全没有命中的概率啊!神枪手……这些土著、农夫里有神枪手……上帝啊,那真是太可笑了!
下一刻,特瑞少校感到胸口和脖子上猛的一热,他有些莫名的一模脖子,这才赫然发现,手上竟然全是烫呼呼的鲜血,错愕之间,他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停滞状态,黑暗来临之前的一瞬间,他看到身边的军官惊慌失措的聚拢到身边。
特瑞少校竟然被流弹集中阵亡……这消息立刻摧毁了刚刚树立起信心的西班牙军队,接掌指挥权的米尔上尉在完全意外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个烂摊子,惊慌失措之际,他来了一记昏招,下令三个品字形的小方阵聚拢,保护已经生死不知的少校。
这一记昏招,让局势立刻发生了大逆转,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土著,此刻正陷入即无法后撤,又攻不上去的境地,忽然见对方阵脚大乱,立刻又嗷嗷的在此冲了上来。
这方阵移动之时,射击速度大减,火力上的减弱,立刻助长了土著的攻势,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土著,俨然又再次包围西班牙军队的局面!
远处梅叶冬青下田刚三个一脸的成就感,刚才趁着西班牙军队移动过来接应突围部队的机会,他们挪动了一下位置,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400米左右,这样的距离上,对于行动队队员来说,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射击命中率。
不过,为了最大限度确保射击命中,田刚还是决定三人同时打击一个目标,而这目标就是穿着明显不同于步兵的西班牙军队指挥官,三人利用对方排枪声的掩护,非常成功的完成了狙击任务,对方指挥官在关键时刻被放倒,这绝对是致命一击。
情况果然如他们所料,西班牙军队遭到了再次围歼的厄运,三人轻轻一笑,悄悄溜下河道,潜水泅渡后,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出现在河道对面的一处小树林中。
早已在这里布置观察哨的手下,却带来了一个让他们三个有些错愕的消息,对岸的战事再次逆转了,土著正在迅速崩溃中……
田刚挠挠头,奇怪的嘀咕了句,“这些土著,还真是一坨屎啊,发生什么情况啦?”
观察哨的手下把望远镜递给田刚,乐呵呵的说道:“老大,今天看土著表现还凑合,西班牙援军来了,就在刚才,来了两支部队,大概有400人左右!”
拿起望远镜,田刚透过树丛向对岸望去,果然是一片溃败之象啊,前面离开时正在围攻西班牙军队的至少三千土著,此刻竟然被出现的七八支西班牙小方阵冲的支离破碎,而最远端的土著,有大约几百号人都疯狂的向北面、沿着河道拼命的逃去。
埃辛克这厮滑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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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的消息传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岁末之时,大清的规矩,到了岁末,各府衙门基本都不干活、准备过年了,而老爷们自然忙着到上官出窜门,不过自从两广秦总督上任后,这窜门之事倒是免了,在南洋体系外的官员中流传的说法只有一个——这位秦总督不差钱。
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差钱的秦总督现在却在接受赵烈文的思想教育,两人说的话题其实只关乎一个字——“权”!
这位当年曾侯座下最另类的幕僚,现在高举的却是反湘军的旗子,他此刻拿着一摞折子正在和秦铠念叨着:“大人,两广之地,算到今日,也已算在你手上一年有余了,如今却已然做不到政令畅通,如此下去,大人你的宏图恐难施展!”
赵烈文说的事情,秦铠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从刘坤一手上接过来这两广总督的位置,事实上,他是不可能把湘军系统在广东的势力、淮军在广西的势力一举清除的,他只是总督,还不是皇帝!
他自然也是动过脑筋的,不过说实在的,这广东十三府、广西十一府的知府自然是要给自己这个总督的面子,他兼任广东巡抚、孙复任广西巡抚,可谓是两广军政大权全在掌控之中,唯一不受自己掌控的是广西的边军,那归属广西提督苏元春管辖,不过广西提督算起来还是受他这个两广总督辖制。
但是这上下隶属的关系,并不能确保南洋体系的政令贯彻下去,赵烈文明白、秦铠也明白,下面这些知府也即要讨好总督大人,但是又要维系他们原本的那一套敛财之道,而事实上,南洋体系推行的重视工业、商业的政策,已经和各府原有的体制产生了矛盾。
秦铠几乎是另起炉灶搞起来的厘金局重在征收工商业税,而对于货物流通渠道,按照规定只征一次性厘金,这样大大减低了货物流通环节的成本,取消行走税的一年多时间,整个广东区域内从工业产品到农产品的流通性大大的加强。
更重要的是,更多的富余劳力和有眼光的农民开始进入了商品流通运作环节,小本经营一样能想土地一样获得收益,尤其是冬季农闲时期,更多农民走出了农村,将农产品、山货运进了附近的城镇,甚至到更远的府城。
而事实上,这样的结果,却触动了一部分当地土豪、富商的利益,以往,他们凭借着手中势力、金钱,取得了商品的流通权,通过大量从农村、山区低价掠夺产品,销售到城镇、府城之中,通过一定程度上的垄断经营,获取巨额的差价。
而当地官僚则从与土豪、富商的利益纽带,获取他们的金钱进贡,来满足他们敛财的欲望,这早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放在后世,即为所谓的潜规则,现在,这种潜规则生存的基础,因为秦铠的厘金改革收到了冲击。
虽然,富商、土豪凭借着他们的优势地位还能掠夺到低价的农产品,但是随着更多的小商品经营者的流通,产品的价格被拉低了,百姓对于商品的价格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还想像以前一样暴利经营,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厘金体制的改变,在庞大的南洋工业体系冲击面前,还只是冰山一角,南洋工业体系目前的销售都是主要面向海外,当然也有部分商品是在两广进行销售的,但这些产品具有的难以复制性,多少有些垄断的意味,加上南洋体系分包的产业是有名额限制的,这使得一些商人羡慕嫉妒之余,开始搞起小动作来。
想着从南洋工业体系里挖角之类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更有人公然试图贿赂,这让负责广州招商局的吴金贵压力不小,好在他家底丰厚的很,银子对他的吸引力实在不大,那些土豪能拿出的玩意也有限,不过已经让他应对不暇。
正如赵烈文所言,此番自己要好好布局下,这两广之地自然要彻底掌控,军政民政都要彻底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