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抓到确切证据,都没有冒然行动。”陆希言吩咐道。
“难道口音这个巨大的破绽不足为凭吗?”
“一个人的口音确实很难改变,但你能绝对说一个人没办法隐藏自己的口音吗?”陆希言反问道。
“如果刻意隐瞒的话,的确能够做到。”楚泽点了点头。
“如果他说自己将改变口音和口味,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呢?”陆希言道,“这个解释是否说得通?”
“可以,但我们可是测试他会不会说客家话,这口音可以改变,乡音不会忘记了吧?”
“也许,他正等着我们怀疑呢。”
“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手去怀疑,然后再自证清白,这也是一种很高明的获取信任的手段。”
“先生,这些您是如何想到的?”
“琢磨,把自己跟对方的身份互换一下,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问题,多思考,就能想到的。”陆希言道。
陆希言也知道,除非这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否则在孙亚楠身上,这种情况的概率是极小的。
其实现在完全可以测试一下,但这个怀疑不能由他去说,现在孙亚楠是军统的人,就算他曾经是刺杀自己的杀手,他不过是一个会拿手术刀的医生,他可不想表现的太过突出,被戴雨农给注意上了。
“先生,前面就是码头了,我就不送您过去了。”
“嗯,你也小心点儿,戴雨农既然注意到你,肯定会派人监视你的。”陆希言叮嘱一声道。
“其实,我只要抛头露面,身份迟早会暴露的,戴雨农见过我,当年我随‘军师’跟他有数面之缘,那个时候他还只是蓝衣社特务处的处长,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会想到几年后,他却成了老蒋麾下最凶残的鹰犬爪牙。”楚泽感慨一声。
陆希言推开门,走下车,超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敲开玻璃窗,对楚泽道:“新年快乐。”
楚泽愕然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陆希言已经往前走了十几步了。
对岸的码头上,贵叔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每次陆希言去港大,他就开着车来码头接他回去。
最后一班船了,要是在没过来,那那就要等明天了。
“贵叔,不是说了,不要来接我,我自己叫辆人力车就回去了。”陆希言跟着人群一起上岸,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汽车边上的贵叔。
“先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过来接您回去,免得太太在家里担心。”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还怕我走丢了不成?”陆希言不由得呵呵一声,拉开车门,坐上了汽车。
沿着弥敦道往北,这是九龙最繁华的商业街,两边都是高楼大厦,入夜后,霓虹灯闪烁,比白天还热闹三分。
虽然这里是英国人管辖,可生活的绝大多数还是中国人,所以,按照生活习惯和节日都是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来的。
这农历春节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年,外出的游子回来了,工厂也停工了,工人们也都回家过年了,街上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路上人多,车自然就快不起来,平常只需要四五分钟的路,现在至少需要双倍时间,贵叔有些着急了,不停的摁着喇叭。
但是前面的行人却是我行我素,根本不予理会。
“贵叔,别着急,晚一点回去就晚一点回去。”陆希言出声道,他又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急着回去。
“是,先生。”贵叔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也习惯了“先生”这个称呼,刚开始还有些不自觉的喊出“少爷”来。
“贵叔,过完年,把家里人接过来吧,国内战乱不断,我记得涛子也老大不小了,让他过来帮你,公司明年还要扩大经营,家里人用的也放心。”陆希言道,“婶儿会做饭洗衣服吧,让她一起过来,你看呢?”
“先生,这怎么好,一个乡下婆娘粗手粗脚的,什么都不懂。”贵叔道。
“贵叔,你在咱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信得过,才把香港这边的事情交给你的,你怕自己被人说闲话,任人唯亲,这个大可不必,内举不避亲,只要你行的端,坐得直,些许闲言碎语怕什么?”陆希言道。
“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贵叔欢喜的点了点头,“等过完年,我就拍个电报,让她们娘俩过来。”
“公司要用人,若是有靠底的人,可以多介绍一些来,涛子在村子里不是有一起长大的,十七八岁的,只要愿意出来做事的,都可以过来。”陆希言道。
“这不合适吧,先生?”
“贵叔,你放心好了,这些人就算来了,能干什么,也需要经过培训和考核的,不合格的,我也是不会要的。”陆希言道。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