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刺史府正厅。
早起的李静初老早便准备好了新茶,待同安公主和王裕起来在正厅坐定后,她端着茶水,在二人面前跪下,并双手敬茶道。
在新婚第二日,新妇给公婆敬茶,这可是新人婚礼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仪式,如果公婆接过了儿媳敬上的茶水,那便代表着他们认可并接纳了这个儿媳!
虽说唐代不兴跪礼,但古人忠孝,认为一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乃是应该的,所以这新妇敬茶时,自然要行跪礼!
“嗯!好!”
王裕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水道。
虽然李静初嫁入王家,给王仁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如今既然木已成舟,而且李静初还成为了李泽轩的义妹,那他这个公公,自然就再也没有为难儿媳妇的道理!
“母亲,请用茶~!”
王裕用完茶后,李静初从身后婢女端着的托盘中,又取来一盏茶,然后向同安公主双手奉上。
同安公主并没有立刻接茶,她淡淡地看了李静初一眼,暗道仔细一看,这丫头还生的挺标致的,难怪表儿对这丫头如此迷恋了!
顿了片刻,同安公主才伸手接过李静初手中茶盏,她掀开杯盖,放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还给了李静初,道:“嗯!起来吧!”
“多谢母亲!”
李静初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起身向同安公主福身一礼道。
“如今你和表儿既已结为夫妻,那自当互敬互爱,王家乃是大唐王族,你身为主母,在操持好府中事务的同时,也应尽可能多地帮助表儿,你可明白?”
同安公主看向李静初,一脸严肃道。
“多谢母亲教诲,静初都记下了!”
李静初福身一礼,应道。
“嗯!”
同安公主点了点头,虽然她之前对李静初一直都非常不满,甚至还一度想要派人将其毁掉,但经历了昨日的那一番考验后,她看李静初倒是愈发顺眼了,这时,她取下手腕上的一枚玉镯,对李静初道:
“这玉镯乃是本宫当年出嫁时,母亲所赐之物,如今便把它赐予你了,你好生戴着,切莫弄丢了~!”
既然认下了这个儿媳,那她这个当长辈的自然要有所表示,只是她这番表示,可是让李静初有些受宠若惊,李静初连忙下意识地福身道:“这玉镯乃是母亲贴身之物,贵重无比,静初何敢……”
“娘子,长者赐不敢辞,这是娘亲的一番心意,你快收下吧!”
一旁的王仁表,见同安公主面色隐隐有些不悦,他连忙对李静初出声提醒道。
李静初悚然一惊,她连忙上前接过同安公主手中玉镯,并行礼道:“多谢母亲赏赐!”
“嗯!”
同安公主面色稍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王裕起身道:“好了!这茶也敬了,该用饭了!表儿,吃过饭后,我和你娘便要动身离开岐州,上午你要记得陪静初回门啊!”
“爹和娘要走?”
闻言,王仁表面色微惊,他忙道:“爹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岐州,为何不多住几日,让孩儿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管王裕和同安公主之前有多么反对他和李静初的婚事,但他身为人子,却很难对王裕和同安公主生起恨意来,相反对于王裕这个父亲,他心中一向都甚为敬重!
王裕摆了摆手,笑道:“呵呵!不能多待了!为父身为隋州刺史,怎能一直在外地?而且太原祖宅那边也有些事情,我和你娘打算先回祖宅一趟,然后再折返隋州!”
“王家祖宅?”
王仁表皱了皱眉,他问道:“是因为孩儿的事情,给父亲惹了麻烦吗?”
王裕上前拍了拍王仁表的肩膀,沉声道:“祖宅那边表儿你不必担心,为父会处理好!此次你的确是任意妄为了些,但你是我王裕的儿子,别人要想动你,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你只管在岐州好好当你这个刺史,两年之内,你若是能做出突出政绩,必定能为陛下所重用,到时候,族中自然不会再有人对你质疑!”
王裕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王仁表听后大为触动,他向王裕郑重拱手道:“父亲教诲,孩儿定当铭记在心!此去太原,还望父亲、母亲一路小心!”
“哈哈!行了!吃饭吃饭!吃晚饭了还得赶路呢!”
王裕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
如今能短暂地体验到这难得的天伦之乐,也让他不由老怀大慰!当初,他听了李泽轩的“建议”,同意让王仁表娶李静初,或许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要不然,此刻王仁表估计已经卧床不起,或者跟他这个父亲反目成仇了,哪会有如今的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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