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在前头,沐非跟玲珑就随着他走出了宫门。
由于淑云殿大闹一场,宫里都传开了。
所以当小豆子开口需要马车送沐非回晋王府时,那掌管马车的门人早点头哈腰地替沐非配备了最舒适最高档的马车。
然当马车走到欧阳门时,那里,赫然等待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人戴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沐非便立刻知道他是何人。
“晋王妃,在下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上车吧。晋王府派在下来接送二位回府的。”
沐非不想惹来关注目光,于是她淡淡地吩咐小豆子道:“这位小公公,晋王府派人来接我了,就不劳烦宫中的马车送我了。还要麻烦小公公将马车送回宫中去了。”
小豆子经过太医院一事,对沐非是佩服在心,她的吩咐,他立即照办了。
“三小姐,你跟白芷快点上车吧,这里风大,免得着凉了。这宫中的马车,就不用三小姐惦记着了,小豆子会送回去的,三小姐多多保重。”
小豆子一拉缰绳,他驾驭马车折返宫内去了。
沐非跟玲珑坐上马车后,玲珑立即跟那个人调换了位置。
“少主,你还是进去坐吧,驾车的事情就交给丫头来做吧。”
斗篷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瞳,莹润光泽点点,他薄唇扬起,点了点头。
“那好吧。”他将缰绳跟鞭子交到玲珑手中,安然地坐进了马车内。
“阮姑娘,事情可有了结?还需要在下相助吗?”
冰蓝色的眼瞳在斗篷下闪了闪。
沐非很不习惯独自对着夙北辰。
她莫名地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这令她很烦躁,也很讨厌。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必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沐非对着夙北辰,不想多说什么,于是她闭眸养神。
夙北辰见此,他唇瓣微微扯了扯。
他摘下斗篷,露出他绝代风华的绝美容颜,飘逸地落坐沐非的对面。
他摆出之前他那未完成的棋局,他正凝眉深思着,不再去打扰沐非的安宁。
沐非听着棋子的声音,她蓦然睁开双眸。
正好看到眼前一副未走完的玲珑残局,她看着那棋子的布局,清冷的淡眸中,一道讶然之色掠过。
这盘棋的设局,她在现代顶尖的名棋谱中看到过,若非有破局之法在书中标注,要破这玲珑残局还真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
她落坐舒适的软垫上,淡淡的目光,专注在棋盘上。
无意间,她伸手捏起棋罐中的黑子,轻轻地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这局得先堵掉任何的出路,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先死而后生,先撤而后立。夙北辰抬眸,他看着沐非落下那一子。
他冰蓝色的魅惑子瞳,一道异光飞逝而过。
他完美无瑕的玉指一捏白子,子落,黑子收起,棋盘立即变成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他优美的薄唇淡淡扬起一道流光。
“原来如此。要破玲珑残局,必须先放弃之前的所有成功,重头开始。看似败了,却是成功的转折。在下本来以为阮姑娘只是琴舞双绝,没想到姑娘棋艺也同样是一绝。”
“这种下棋的法子,估计也只有像阮姑娘心无杂念的人才会走得出来,就像上次姑娘在隐雨阁设计的新棋法一样令人惊叹,在下想不佩服姑娘都不成。”
他破不了这玲珑残局,是他思虑过多,想得太复杂,反而走不出玲珑残局设计的障碍,她简单而果断,行棋不按规则,却破了这玲珑残局。
沐非淡眸微微一抬,见是夙北辰,她漠然的嘴角微微扯动。
“夙公子高夸了。其实小女子能够破了这玲珑残局,只是凑巧看过玲珑残局的破局书籍,运气比公子好了一些罢了。”她眼角眉梢未露半分骄傲之色,也未有心虚之色,只是以一种平静淡然的旁观者叙述着。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震,蓝宝石般璀璨的瞳仁,折射出复杂的光色。
“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阮姑娘,不知道姑娘的那本棋谱可否借给在下阅览一番?”
他平视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是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特别的,也最难攒侧心思的女子。明明似看透了她,却好像只看到她的冰山一角,未得全局。
沐非嘴角淡淡地扯动,她抬眸,神色淡然道:“那本棋谱,小女子只看过,并没有珍藏。如果公子想要一观,容小女子默背出来,夙公子呢,就自己抄写下来,这不就有了棋谱吗?也无需借阅那么麻烦了,就算是赠送给夙公子,以抵消今晚夙公子夜明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