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
冰蓝色的眼瞳蓦然一凝。
啪——
折扇一收,轻轻一压,那翻动的书页便紧紧地关闭上了。
夙北辰视线淡淡地落在夙北堂的身上。
“二哥,你说阮姑娘是从哪里看到的孙子兵法?”
夙北堂漂亮的眼瞳,深深凸出,葡萄从他的手指间失落地面。
“老三,你是说阮姑娘刚才宣读的内容真的就是孙子兵法?”
“没错,一字不差。”
夙北辰妖娆绝世的魅笑早已消散,他异常认真地凝视着夙北堂。
夙北堂一改先前懒散的样子,他倏然起身,神色凝重地回视着夙北辰。
“老三,这么说起来的话,那阮姑娘若不是偷窃此书的同谋者,便是那个百年难遇的命格之人。”
“可是我派青衣楼查过阮湘妃这个人,她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没有一样是符合此命格之人。但是离奇的是,现在的她,跟过去的她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简直就像不同的两个人。”
夙北辰蓝瞳沉寂道。
“这倒奇了?”
夙北堂睿智的眼瞳里,波光沉静。他挑了挑眉。“那么阮姑娘也有可能跟云舞偷窃《孙子兵法》有什么关联了?”
“如果真的跟阮姑娘有关联的话,那么阮姑娘如此行事是为了什么理由呢?做事总需要一个理由啊。”
夙北辰倒不认为阮湘妃跟盗窃此书有关,他倾向的是后者,他猜测阮湘妃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判若两人。
夙北辰困惑的眼波,微抬之时,碰撞上夙北辰玩味的恶劣笑光,他们盯着,盯着,忽而唇瓣泛笑。
“天一大师。”他们异口同声道,也许这个人可以帮他们解了这层困惑。
“我立即启程去天山一趟。至于云舞姑娘那方面,就劳烦二哥追查了。”夙北辰蓝瞳泛笑,他握了握夙北堂的手。
夙北堂耸了耸肩膀,他顽劣一笑。
“放心,二哥定当竭尽所能,一定挖出背后的主谋者。我走了,老三,出门在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
他担心地看着夙北辰,他的咳血症最近几年复发得越来越快,病势也越来越严重了。
夙北辰邪魅一笑,安抚他担心的情绪。
“放心,花听白给我开了几副药,不会有什么事的。”
“花听白的医术,二哥信得过,怕只怕你根本没喝他开的药。”
他这个三弟,他做二哥的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药。
“我会喝的,二哥就不用担心了,快走吧。”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瞳,泛起一抹淡淡的暖意。
“记得就好,我走了!”夙北堂拿了一串葡萄在手中,他悠闲地离开了浪云轩。
夙北辰看着夙北堂远去的背影,他薄唇扯动一朵梨花一样美丽的浅浅漩涡。
这个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太婆一样啰嗦了。
他回身,天涯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墨黑的药汁上来。
室内,清新的空气,一下子被浓郁的药味充斥满了。
“少主,该喝药了。”
夙北辰蓝瞳飘过那碗药汁,一道暗流在他眼底,不断地旋开,旋开……
他抬手,揉了揉眉间。“放着吧,我等一会喝。”
“是,少主,属下告退。”天涯轻声地退了出去。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瞳,迷离的雾色,慢慢地汇聚着。
他波光晃悠,顺手将药碗拿了过来,倒在了案台的一盆青竹中。
空气中的药味,让他不由地凝结起狭长完美的烟月眉。
他手指轻轻一弹,四扇窗户,几乎在同时打开了。
清新的味道,从外透了进来,夙北辰凝结的烟月眉,慢慢地舒展开来。他躺进藤椅中,一股闷气压上他的胸口。
咳咳咳——咳咳咳——
断命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咳嗽,在静寂的空间里响起。白绸染血,色彩妖娆而刺目。
夙北辰轻轻一卷白绸,扔进了大门处蹲守的蛤蟆嘴中。
他,关闭上那双绝世魅惑的蓝瞳,紧紧的关闭。晚风拂过他略带苍白的脸,夕阳的余晖披照上他的身,折射住离奇的光彩来。
哷——
缰绳拉住,快马在最后一点余晖沉下去的时候,停靠在灵山大佛寺的门匾下。
沐非睁开一双淡然的清眸,她揭开车帘,微微抬头。
“三小姐,大佛寺到了,奴婢来搀扶你下车。”白芷上前准备抱起沐非,沐非却飞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白芷吃惊地盯着沐非。“三小姐,你的腿?”
“我的腿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废话,沐非淡淡地平述这个事实。
白芷这段日子跟沐非相处下来,她也有些了解她的个性。